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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这么热闹。”
“叨扰了。”岑云阔恭恭敬敬。
可不叨扰么,这一待,便是百年。
章节目录 百年
花谢却离开白鹿林时, 白鹿林的夜色平静温柔。
打开那条通幽径需要引导灵力在空中作一个与通幽径契合的图腾,他现在的躯体堪堪引气, 做不到这样复杂精准的灵气控制,于是指导了张锦帆替他完成。
同样, 现在的躯体也很难承受通幽径转移的巨大压力, 花谢却跌在澎城药坊院子里的瞬间, 手脚发软,眼前发黑, 一低头就呕出一大口血。
深夜,药坊的人大多睡了。不过花谢却知道药坊有护卫, 境界大多在筑基期,以往他视若无物, 但现在,他落地的那一刻,那些筑基期的护卫就发现了这里的动静。
两个人从屋顶阴影处跳落在地,长剑指着花谢却,谨慎而困惑:“什么人?”
花谢却很镇定。
他知道这两个人或许并不知道这里是通幽径的一端,上一次使用澎城的通幽径还是几百年前的事,那时候这里的护卫不是这一批。但他凭空出现在此处,周围又有灵气波动, 护卫们能意识到他不是普通人。
偏偏他身上散发的气息是一个尚未入门的小子。
花谢却吐尽口中的鲜血, 他张嘴,说话的声音微弱,沙哑, 他说:“我要见小钱。”
他的声音虽小,但筑基期的耳朵,足够清晰捕捉他的话。
护卫们还在迟疑。
花谢却冷静地重复道:“我要见小钱。钱世雅。”
钱世雅看起来是个五六十岁的小老头,他已经在雕琢吻雪境待了快两千年,寿命将尽,因此青春容颜不复,正一天天老去。在中州,年老并不值得尊重,那只能说明你境界低微,且活不了太长。每一个修道者察觉到自己在变老的时候,都会感到绝望。年老是上天在告诉他,他跨不过这道坎,他的修道之路走到了尽头。钱世雅已经老了三百年了,花谢却见到他时,一时间没能认出来。
上一次见钱世雅,他看起来还是个靓丽可爱的小年轻,活活泼泼的在药坊,常常进大苍采药,对澎城的每一个人都抱有怜爱的慈悲心。
钱世雅一开始当然也没认出花谢却。
他们端坐在房中,桌上摆着两杯凉茶。
花谢却不客气地端起一杯,抿了一口,漱掉嘴里的血味,再把这带血的茶吐回杯中。
钱世雅:“……”
他不明白眼前的少年是哪里来的从容不迫的主人气势。护卫来通报,他同意见这奇怪的少年,是因为护卫在描述时,他立刻意识到,庭院的那一个角落,正是通幽径所在位置。能知道花家通幽径的,一定不是简单人物。但真正见到那少年,他不免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那时花谢却正沉浸在通幽径的后遗症里,一时间说不出话,钱世雅就命人搀着他带到房里,准备细细问他来由。
花谢却低低咳嗽了一声。他还有些头昏脑涨,抬起手指揉了揉太阳xue,思索着用什么凭证可以证明他的身份。练银茶当日可以一眼看穿他,是因为他那时刚刚夺舍没多久,且练银茶是参悟境。钱世雅不行。
他想了片刻,缓缓道:“两千多年前,你上白山求学,最后是我考察的你。那时我问了你一个问题,我问你,喜欢炼丹,还是煮药?你说你喜欢煮药。”
钱世雅的神情空白了片刻。
良久,他才哆哆嗦嗦,又不可置信地道:“神医前辈?”
求学白山有三关五考,最后才能见到白山真正的主事人,最终考试是由主事人提一个问题,回答上来了,你就可以留下;回答不上来,你就没缘分做白山的弟子。钱世雅过了前头的三关五考,惊闻那百年是神医主事,他跟着小僮战战兢兢站到了花谢却的院中,小僮退去,他屏息等待,做好了绞尽脑汁答题的准备,却未防花谢却所提的问题如此简单又令他迷茫。
由于猝不及防,他失声了很长一会儿才说出答案,他说,他喜欢煮药。
这事他没跟别人说过,每当别人问起白山神医的最后一问,他总会露出莫测的笑容。他一直觉得,那个问题虽然简单,但一定隐含着他不知道的深意,而这样简单的问题,说出来旁人不一定信,不如保持神秘。
花谢却微笑道:“是我。”
等钱世雅消化了他的身份,他说:“替我联系花枝,我有话同她交代。”
·
张锦帆接到齐霄的螺铃时,正伸手去勾被风吹得挂到了枝头的扑通。他把扑通从树上抱下来,安置在背风的一块大石头后面,借口去找别的弟弟,寻了个角落,用灵气屏蔽了风沙,才接通螺铃。齐霄的声音透过螺铃有些失真和缥缈,断断续续的。螺铃很受洗心域影响,能顺利听到齐霄的声音,已经是因为他们还是在洗心域比较外围的缘故了。
齐霄声嘶力竭地将一段话重复了好几遍,张锦帆才捋清楚他说了什么。
他的神色渐渐凝重。
这时候,风沙虽大,但他们还是在白鹿林。白鹿不知道躲哪去了,但他还记得那条通幽径的路。他焦虑地在原地转了两圈,显然,他不可能赖在这里不走,不论师尊渡劫成功与否,天虞山都需要他回去主持大局。而且花谢却那段话说得也很有道理……张锦帆想去找扑通,叫他告诉大哥,他有事要离去,但他再回到那块大石头后面时,扑通已经不在那儿了。张锦帆能感受到沙子越来越多,纷纷扬扬,像一场狂暴的雪。他脚下的土地在缓慢移动,很快,整个白鹿林会被一片沙漠取代。他得追上白鹿林,尽快离开,不然通幽径也会因为离澎城太远而断开。
张锦帆咬牙,一路狂奔,到了通幽径口,看到了陆饮虹。
陆饮虹见到他,露出“得救了”的欣喜。
他朝张锦帆挥手:“这玩意儿怎么开?”
“你也要走?”
陆饮虹的声音在狂风中听起来不是特别真切,他说:“成玦渡小雷劫,宋掷秋要杀我姐,我姐叫我过去救她。”
张锦帆听了个大概,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他回忆着花谢却指导的要点,打开了那条通幽径。
两个人进去,而后出现在药坊后院。
陆饮虹是第一次用这玩意儿,不太适应,落地时“哎哟”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