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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看起来像是不灵活的死物。
可那天完成重建三分之一闲亭的任务之后,他获得了可以驾驭灵气的能力,在获取能力之前,有一个人在跟他说明那能力的强大无匹,声音慵懒,漫不经心。岑云阔惊悚地想,他那时候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不对,他竟然想都没去想:那人是谁?
那是系统的真身吗?
“是吗?”他轻轻问出声。
他的眼前一片清明,能看到花园繁茂,阳光灿烂,唯独没有字。
系统没有回应。
它总是没有回应。
过往这情况给了岑云阔那样的错觉,觉得它不过是个呆笨的物什,而非有灵魂的活物。
现在他不确定了。
“你是谁?”
岑云阔猛然回身!
一身碧绿罗裙的女子微微歪头看着他,浑身隐隐漫出杀气,她嫣红的唇挑起一抹笑,不急不缓地问道:“你怎么会在我的界珠中?”
她放在身侧的手张开,手掌中,一把碧莹短刀凝聚成形。
岑云阔瞬间知道了她是谁。
界珠主人边小雨。这是她残留下的……一点儿魂魄之力?
她语调微扬,似是困惑,“为何不说话?”
话音刚落,她身形一动,反手握紧短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岑云阔面前,狠狠抹过他的脖子。
这是毫不留情的一击必杀!
岑云阔喉咙一紧,冷风贴着他的脸颊扫过,脖颈立即感受到一线凉意与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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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边小雨残留于此的只是一丝微弱的灵魂之力, 那锋锐划过岑云阔脖颈后,边小雨整个人便撞穿过了他。
背对着岑云阔, 边小雨震惊地僵在原地。她喃喃:“怎么会。”
岑云阔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他回过身, 往后退了两步, 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提醒边小雨她其实已经死了。
不过她很快自己意识到了。边小雨收起短刀, 失魂落魄地说:“怪不得。”
怪不得会有人进到她的界珠当中。
“如今还是终风历吗?”
岑云阔懵了一下,想了想, 答:“不是,现在是……振鹭历。”
“那距离终风, 过去多少年了?”
岑云阔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修真界每一万年为一历, 以此确定时间,梳理历史。每一历的名字由圣魔阁来定,他们出过一张历谱,岑云阔印象里自己看过,但天下几百几千万年的历史,便是不谈上古,光圣魔阁定过历名的便有几十万年,几十个毫无规律可循的词, 岑云阔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自然记不得振鹭与终风相隔多远。
边小雨没有再说话。这一缕魂魄之力能做的事情有限,与岑云阔简单谈了两句,便被耗尽了似的, 身形淡去,消散在空中。
岑云阔莫名感到一股惆怅。
修士的性命在此刻看来,并不比凡人高贵。凡人死后,魂魄能入轮回;修士死后,魂魄却只能被幽冥海绞碎,只有极机缘巧合或充满执念的情况下,才能在界珠和一些特殊之地留下几丝魂魄之力。那是残缺的魂魄,虽保留其原来的形容面貌,但有的记忆不全,有的毫无灵智,还有很多只会重复做一件事情。
刚才他看见的,或许是遗留在人间的最后一部分边小雨。
岑云阔对这个界珠、还有边小雨的了解,全部来源于原著。
边小雨出身下界帝王家,曾经是个不受宠的公主。她没什么存在感地活到十五岁,很快到了出嫁的年纪。那时她所在的国家边疆不太/安稳,她父皇便想将她嫁出去和亲。送亲的队伍到了半途,被人劫了。劫边小雨的是中州郑回晚。郑回晚是那时天下最好的刀剑铸造师,她到凡间,本是为了寻一脉矿石。下界灵气匮乏到极点,修为越高,过去后受到的限制越大,也越不适。加上下界与中州的边界之地一有天堑,二有门派驻守,因此凡间少有人能见到真正的修士。
那天边小雨本是要寻死的。
送亲的队伍途径一条汹涌大河,下午稍作休憩时,边小雨从轿子里跳出来,拼了命地往河边跑。
侍卫跟在她身后狂追,边小雨一个小女孩,哪跑得过身强体壮且从小习武的成年男人?她被抓住,要拖回轿子中,去履行她公主的职责。边小雨挣扎哭嚎,全无所谓公主的礼仪风度——她从不受宠,甚至不是在宫中长大,直到十三岁入了宫,才收起野性子,小心翼翼低头做人。她受够那种生活了,不想从一个牢笼去另一个牢笼。
她的哭嚎引来了郑回晚。
郑回晚救她时施了灵力,御剑而飞。凡人没见过那样的场景,都愣住了。
边小雨泪眼朦胧地看着她,愣了一瞬,之后毫不犹豫地扑过去大喊:“神仙jiejie救我!”
终风历间名闻遐迩的两个人便是这样相遇的。
边小雨跟着郑回晚到了中州后便迷恋上了烹饪。她乐此不疲地试验如何搭配灵植,将它们做得好吃又有用。幸好郑回晚那会儿已声名鹊起,年年都有人慕名来求一把刀或一柄剑,报酬也越给越多,所以她养得起边小雨。过了一两千年,边小雨凭借那一手烹饪技巧,名声大噪。据说边小雨还去白山求过学,涉猎医术后,她做的一些菜堪比灵药。从终风到如今,人人都想要边小雨的菜谱。
这段故事最大的意义是为了给主角燕厉提供两样东西。一,边小雨的菜谱;二,郑回晚的师尊传给她的一把刀。那刀是神兵,传说已开了些许灵智,所以择主。十几万年来没有出现它认可的主人,它便尘封了十几万年。
直到燕厉出现,拿起了它。
岑云阔回忆着原著中对它的描写——“那是一柄极秀气的刀,刀身纤薄,刃口锋利,一线银光轻盈如月色,却生来是要饱饮血水的。这把刀的名字镌刻在刀尖血槽中,是用的漂亮的簪花小楷:摧相思。”
燕厉转了几处地方后,拿到了一些典籍和一本奇怪的菜谱,还找到了一把刀。
那刀很沉,他很吃力地把它拿在手中,一瞬间,刀颤抖嗡鸣起来。刀柄上挂了一串黑灵石编织成的穗子,随着颤动碰撞出清灵声响。
燕厉将它抽出鞘,锵然一声,银光流转,仿佛抽出了一束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