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文学 - 耽美小说 - 这破镜又大又圆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秦匪风和聂珵相遇以来,惹恼聂珵的次数也不算少,但还从没见过聂珵如此冷漠的神情,所以秦匪风略带瑟缩地看了几眼,目光迟疑,紧抓聂珵袖口的手终于慢慢松开。



    

  聂珵不再理他,笑嘻嘻地给壮汉的双眼遮住,又捞起壮汉的胳膊,示意对方模仿自己方才的动作:“来,到你找我了,找到了……有奖励呦。”



    

  壮汉听着聂珵欢快的语气,发出几声表示兴奋的诡异颤声,真的学着聂珵之前的动作,在空中摸索起来。



    

  而就在壮汉咧开那满是利齿的嘴巴,神态激动地一把抓住聂珵的同时,聂珵已捡起脚边被老板娘遗落的发簪,嘴角还带着笑,却目光一狠,对着壮汉的神庭,干脆利落地捅了下去。



    

  既是“活”青子,死xue自然也与活人无异。



    

  随着一声怨气消散的尖锐空鸣,眼前的壮汉顶着那根深入头顶的发簪,晃了两晃,终是轰然倒地。



    

  原本晕倒的书生恰在此时迷糊糊地坐起身,清醒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聂珵被溅一脸黑血的瞬间,以及聂珵还未收回的狠戾神色,“呜嗷”一声,又晕了过去。



    

  聂珵自然没心思管他,就盯着一动不动的壮汉看了半晌,压住心里一股说不出的滋味,然后弯下腰,表情淡然地扯下壮汉双眼的发带。



    

  “还给你。”



    

  聂珵转身看着旁边一直没了动静的秦匪风,伸手道。



    

  却见秦匪风目光发直,也不知在想什么,迟迟不肯接。



    

  聂珵内心叹气,心想左右是自己利用这傻子在先,就为了缓和僵硬的气氛,又挤出老母亲式的亲和笑容:“你刚才是不是被打疼了?过来,我也给你——”



    

  “吹一吹”几个字还没说出口,聂珵却愣住了。



    

  因为,秦匪风一扭脸,一瘸一拐地,走掉了。



    

  聂珵瞠目结舌地看着秦匪风的背影,挺委屈地想,这届傻子都如此难带的吗!?



    



    



    

第9章 锅从天上来



    

  聂珵一路跟在秦匪风的身后,心说自己可没别的意思,就想看看这傻子到底要干什么去,万一他想不开寻短见,自己岂不是平白背了一条人命。



    

  于是,秦匪风漫无目的地晃荡,聂珵就兴致勃勃地偷窥,甚至连秦匪风站在路边小解,聂珵也要目不转睛地感慨一下这傻子姿势竟然挺标准,该扶的地方扶了不说,完事还知道抖一抖,美中不足就是,亵裤系歪了,都特么露出来了,看得聂珵好想上前给他掖一掖。



    

  而快一个时辰之后,秦匪风终于停下来,却是停在了一座小山一样的垃圾堆面前。



    

  这应该是整个不寿山脚下居民堆放秽物的地方,聂珵隔了老远就闻到阵阵恶味,不由得皱眉,尤其,他眼看着秦匪风怔怔地站了一会儿,就猫腰往里头钻。



    

  聂珵终于忍不住了。



    

  跳过去一把给秦匪风拎起来,聂珵眯着眼,劈头盖脸道:“你就喜欢和这些秽物为伍是不是?我昨儿白给你擦得人模狗样了?你要是就乐意作践自己,好歹把我给你的衣物脱下来!穿回你的那一堆破烂!”



    

  而秦匪风先是有些惊讶地看着突然现身的聂珵,随即目光呆滞,似是在努力理解聂珵所说的话。



    

  然后,秦匪风微微抿唇,竟沉默着,开始脱起衣服。



    

  聂珵见状气得咬牙切齿,心里更不舒服了。那可是老子抖着半残的右手一针一线给你改的,你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聂珵说不上来自己怎么了,按理说他和秦匪风素不相识,他不过是出于同情才对其几番照顾,等他离开客栈,他们之间就是再无瓜葛的陌生人。可偏偏,他现在看着秦匪风不带任何留恋的模样,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于是聂珵用力按住秦匪风脱衣服的手,深吸一口气道:“你究竟怎么了?你给我说出来。”



    

  秦匪风垂眼,半晌,道:“我……回家。”



    

  聂珵一愣,紧接着明白过来,气得眼皮直跳:“你管这臭烘烘的鬼地方叫家?”



    

  秦匪风抬头,竟认真想了想,答道:“这里很暖和。”



    

  聂珵一下子卡壳,片刻后又反问:“客栈就不暖和了?我方才和你讲话,你为什么转身走了?”



    

  秦匪风低下头,却不回答了。



    

  聂珵思来想去,摸出那一条发带晃了晃:“就因为我把你这玩意给那邪物戴了?”



    

  秦匪风闻言突然看向他,独眼里满是倔强,憋了半天,语气僵硬道:“脏了。”



    

  聂珵一听,顿时气得又有些哭笑不得:“嫌脏的话洗干净不就行了……”



    

  秦匪风摇头,失落道:“洗不干净。”



    

  “那你就因为这个跟我置气?”



    

  秦匪风沉默稍许,面上一阵犹豫过后,却接着说:“还有……聂珵抱他,我不能抱聂珵。”



    

  啥玩意?



    

  聂珵懵了一下,不等问话,就听秦匪风继续一字一顿地开口。



    

  “聂珵和他玩。”



    

  “聂珵对他笑。”



    

  “聂珵……不喜欢我……”



    

  “你等会儿!”聂珵越听越觉得脑瓜壳疼,就直接捂住秦匪风的嘴,“先别说话,我问你再答。”



    

  秦匪风直勾勾看着聂珵,听话地点头。



    

  聂珵就迅速把对方的话重新捋了一遍,沉住气,压下心底一股和傻子较劲儿的羞耻感,问道:“什么叫……我抱他,你不能抱我?”



    

  秦匪风的目光带了几分幽怨,磕磕巴巴道:“我抱聂珵,会被赶出去,可是,聂珵刚才……却抱他。”



    

  聂珵皱眉思索半天,总算想起来,这熊玩意儿竟然是指昨晚自己一丝不挂砸他身上,被他咸猪手之后给他踢出房间的事。



    

  这特么也能相提并论?



    

  怪不得打从自己拦腰抱住那壮汉开始他就一脸吃屎的表情!



    

  他难道看不见老子才是吃屎的那个人吗?



    

  而且,老子最后把那壮汉捅死了才是重点好吗!?



    

  所以说,他压根就没看出自己利用他的事,更不是因此闹别扭,他作一堆幺蛾子,都不过为了……和一个活青子争宠?而他是觉得争宠失败了,才可怜巴巴地缩回这暖和的垃圾堆?



    

  聂珵深吸一口气,终于想明白了来龙去脉。



    

  只是,他正愁怎么跟一个傻子讲清楚他对着壮汉笑是为了要对方的命,却忽然间,头脑一阵清醒。



    

  就算现在解释清楚,又能怎样?



    

  等自己离开了,秦匪风不是还要失落一次?



    

  他这两日的确心血来潮对秦匪风几番照顾,但他偷溜下山,是为了把自己空了十年的心找回来,不可能跟一个傻子一直掰扯不清。且虽说秦匪风与斩月坡一役有关,可他如今模样,已然说明不了什么,自己不如去找当年参与围剿的其他人了解经过。



    

  秦匪风早晚还会一个人回到这里,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