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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鹤翔。 天辰发展经历了将近百年,公司里一半往上的领导层或多或少和谢鹤翔祖辈有些裙带亲属关系, 家族作坊是最难经营打理的公司模式,这个的利益不能触及, 那个的利润不能威胁, 很多生机勃勃的公司, 毁灭于此。 就拿谢鹏飞的舅舅刘董来说, 在谢鹏飞未真正掌握实权前,谢鹏飞是足够乖顺听话的, 像只小绵羊。 可自从谢鹏飞替代谢鹤翔的位置之后,刘董发现谢鹏飞不止张扬张狂、擅自做主更是个草包,更是明面上好几次让自己下不来台,这让刘董很不满。刘董原本打算是扶着谢鹏飞上位,自己跟着落些额外的好处的, 没想到到头来,谢鹏飞根本不听他的,竟然还不如谢鹤翔在世时。 亲兄弟尚隔着肚皮,更何况舅甥。 刘董和谢鹏飞不和的消息,是徐虎告诉时信厚的,他跃跃欲试,“九哥,公司里一大帮人这段时间早已经看谢鹏飞不顺眼,只要刘董带头反水,谢鹏飞就成了光杆司令。” “说到底刘董还是谢鹏飞的亲舅舅,一顿饭的事儿就能弥补关系。” 徐虎急性子,“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他们关系的间隙不是吃一顿饭能弥补的时候。” 徐虎更急了,“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用太久。” 耐心地等谢鹏飞和刘董撕破脸,可能需要一两年的时间,徐虎等不起,时信厚更等不起。 谢鹏飞上任后,为了树立威望形象,恩威并施,奖励了不少人同样处罚了不少人,有好几个人,是谢鹤翔在任时就知道的浑水摸鱼、薅羊毛,只不过因为对方在公司时间久、关系根深错节,谢鹤翔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谢鹏飞年轻气盛,更是觉得现在是他大刀阔斧改变公司顽固旧疾的好时机。 天辰旗下实体商店,原本有家稳定的供货商,可后来又悄悄地换了另外一家,闹过一次食品过期被投诉而新闻速报的事件,是以谢鹏飞知道了更换供货商这件事情。谢鹏飞的决定是直接通知该商超的负责盘点、接收商品的工作人员拒收该供应商的商品,工人不能卸货,只能回去报告老板,老板自信满满地说“可能是那人脸生,你直接说我是刘董的小舅子,他不会不让我的货卸下。” 这人委屈巴巴地转述,“我们说了,对方说拒收的就是我们的货,还说以后都不让我们的货上货架。” 供货商一听,着急了,去找刘董。 刘董听了,说可能是误会,又去找谢鹏飞。 谢鹏飞解释,“舅舅,的确是我让人拦下的。”新事儿旧事儿,一通说,谢鹏飞劝刘董,“舅舅这些年你明着暗着赚了不少了,适可而止吧,我要管理这么大一家公司,你得替我树立正面形象,不然连自己的舅舅都薅羊毛,我还怎么管别人。” 刘董被这样直白的训斥,闹得面红耳赤,急匆匆地走了。 到了晚上,小舅子着急忙慌来刘董家问消息,刘董说,“你别指望了,该找其他渠道找其他渠道销货吧,人家说了,以后不用你的货了,谁让你把过期商品送过去的。” “可别啊,姐夫,我刚扩了一条新生产线出来,钱全压进去了。”供货商哭丧着脸求。 刘董说,“你向我哭没用,谢鹏飞现在翅膀硬了,你是没听到他在办公室对我说的那些话,是一点面子不给我,我是没办法了。” 小舅子来家里哭,娘家弟妹来家里哭,说投入生产线的钱是借高利贷,原本指望低价生产、高价进货给天辰,反正质量好赖无所谓,天辰会全部照单全收,可没想到会生出这样的变故。小舅子在谢鹏飞面前说不上话,只能软磨硬泡来央求刘董,让刘董低头替自己求情。 小舅子和弟妹轮番来家里哭闹,惹得刘董夫人跟着愁眉不展,“要不你再去和鹏飞说说,他是你外甥,他现在又要需要你,大家都是亲戚,不要做的太难看。” 刘董被磨得没办法,只好再次去找谢鹏飞,他臊眉耷眼的没什么精神,“鹏飞,这是最后一次,就让他回了本就行,到时候立刻换别的供货商。” 谢鹏飞原本是有些松动的,刘董到底是亲舅舅,没必要做的太难看。可这两天又发生了一起类似事件,谢鹏飞不只是被刘董缠着,还被天辰公司的另外一位差不多相同职位的叔伯缠着。谢鹏飞恼了,“你们要捎带着这些不成器的亲戚发财,我不拦着,可你们能不能让他们手脚干净点,他们做的这叫什么事情啊。” 如果给刘董的小舅子网开一面,相同的就要给李董的外甥开绿色通道,那就是把这两颗雷扛在了自己肩膀上,谢鹏飞不傻,肯定不能答应。 能杀杀刘董、李董这些仗着辈分倚老卖老不肯退休的老家伙的嚣张气焰,又能树立自己的威望,捎带着把天辰以前的坏风气来个彻底的大扫除。 谢鹏飞的想法很理想化,可现实是不会完全按照着他的剧本来走的。 他忘记了去认真想想,既然这些是弥留已久的毒瘤,谢鹤翔却没有忍痛割掉呢。 隔了两天,徐虎给时信厚打电话,听声音就知道他心情不错,“九哥,你这会儿忙不忙,我和你说点闲话。” 时信厚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可自从谢鹤翔和徐晴去世以来,大家都压抑情绪许久,他希望能从别人口中听到好消息,“说吧,怎么了?” 徐虎乐得直笑,“刘董的小舅子借了两千万的高利贷,利滚利已经好几千万,被追债到家门口了,被敲断了一条腿,就赖在刘董家寻死觅活的。刘董卖了套房子也没把窟窿填上,这几天正四处筹钱呢。” “那条生产线值两千万?”数额倒是超出了时信厚的预估,可对他来说,越多越好。 “不只是投在生产上了,刘董的小舅子真是个奇人,在外面包了个女人,不敢让老婆知道,借贷款时候顺便把给小三买房子的钱一起借了。小三听说刘董小舅子出事儿了,立刻就把房子卖了,带着钱走了,刘董小舅子现在是人财两空了。” “嗯。”时信厚听着,和街面上别家鸡飞狗跳的琐碎事儿没什么区别。 徐虎说,“九哥,你这招太高明了。刘董现在恨谢鹏飞到牙痒痒,今天公司开大会,谢鹏飞提议什么,刘董和李董就带头反对什么,就是要和谢鹏飞对着来。” 时信厚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 徐虎接着说,“谢鹏飞就是个被哄着的傻孩子,只听着刘董为他描述的光明前景,就以为管理公司真有那么简单,现在刘董带头反了,他就手忙脚乱了。现在他才知道,姐夫管理天辰有多么不容易,谁和他才是真的亲人……” “徐虎……” “没事儿,就是挺高兴的。以前谢鹏飞怎么闹腾,姐夫都护着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