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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娃子也是,说了多少次了,就是不听,非得去抢东西,在家里抢就算了,咋还抢到外头去了。” ——这不是你惯的吗? 万胜利一句话憋在嘴里,忍了半天,才给吞回到了肚子里去。 终于,王秀英不要命般的带着万金龙跑到了卫生所,大夫经过了一阵子的清创治疗之后,才说道,“鼻梁受到打击的力道比较大,倒是没断,里头有点出血,按时上药,过一段就能好了。这阵子注意别让孩子晃荡……” 他说着,打量了一眼王秀英和身边的两个一大一小的孩子,低头出门了。 王秀英坐在狭窄又漆黑的诊疗室,突然疲惫的卸了口气。 她睁大双眼,颇为无助的看了看那四周,旋即,她用力的抓住了万胜利的手,絮絮叨叨的说,“胜利啊,你可一定得争气啊……娘的娘家那边,顶上二哥可是在军1队里头当官的,只要和他们关系搞好了,那你以后就不愁没出路了……娘以后可就指望着你养活了……你弟弟还小……” 万胜利低着头,听着他娘几乎隔三差五就要念叨上一遍的、重复的句子,半晌,还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这一趟回去的路可谓是相当的不顺利,王家也没有能留宿的地儿,哪怕是天都黑透了,王秀英也得摸着夜路往万家赶。 路上,万胜利不止一次的看着王秀英的背影,不明白为什么他娘对这个娘家这么依恋。 可前面的王秀英背着好不容易熟睡过去的万金龙,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家走,也没回过头。 万胜利突然想到了万幸。 万幸和王秀英就不一样。 她和王秀英差不多,不被娘喜欢,甚至是被苛待、虐待,可王秀英就被养成了奴性,然而万幸不同。 他想起那天,躲在树后的时候,听着万幸教万志高的话,就觉得一阵阵的不同。 万幸和村里、甚至是和班里,和那些知青生的孩子,都不一样。 万幸难得的失眠了。 陈晓白和万中华怕孩子晚上半夜踢被子,所以经常都是分开在两边睡觉,把她和万志高给团团的包裹在里头。 万幸喘着气,探出了一只胳膊,伸手摸了摸脑门。 一脑门的汗。 万志高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睡觉的时候总喜欢往她怀里钻,被窝没暖热的时候还好,可这到了后半夜,浑身上下都guntang不说,怀里还跟揣了个大暖炉似的。 这滋味可就不太好受了。 万幸有点郁闷,小心翼翼的要爬起来,想出去透透气。 陈晓白被她的动作惊醒,小声的说,“宝丫,咋啦?” 万幸摇摇头,小声说,“娘,我去茅房。” 陈晓白这才点点头,又继续睡了过去,只是嘱咐着万幸穿好衣裳。 万幸披着棉外套,在屋里等到身上的汗消了才打开门。 铺一开门就是一阵清冽的空气扑面而来,她出了口气,把门小心掩上,打算在外头待一会儿透透气。 农村为了冬天屋里保暖,所以窗户都是钉死的,密不透风,实在是难熬的紧。 万幸在外头待了会儿,蹦跶着打算去后院上厕所,却听见了大门的门阀动了两声,随后,有几个人压着声音走了进来。 她能听得出进来的人是二房的人,但是万幸想了想,还是没探头,找了个阴影躲了起来。 嗯,不想让二房看见她,省的等会儿她精神了想怼人,晚上要睡不着觉了。 万胜利在那边把手里早就空荡荡的篮子扔到了一边去,王秀英把万金龙抱进屋里,说道,“带着弟弟去茅厕,再去灶屋找找看有啥吃的没,找着了拿过来,狗娃子一天都没吃东西,又受了伤,肯定受不了了。” 万胜利点点头,闷不做声的带着小宝出门。 去茅厕这里是个必经之路,虽然漆黑,可这年代下月光就已经足够亮了。 王秀英没出来,万幸也就没理由再继续躲着了。 她从角落里钻出来,歪了歪头,打量着手牵手的这一大一小。 这两个人,于原书当中,也算是被作者特意添色过的两个人了。 只可惜,命太薄,大的没活过三十,小的甚至都没活过二十。 第37章 万幸看着自前方走来的两个人, 脑海中突然蹦出来了一句话。 ——狭路相逢,分外眼红。 把这句话从脑海中甩出去,黎荀落背着双手, 歪头看着这俩孩子。 两个于她本来岁数而言,称得上是小弟弟的小孩儿。 万胜利看着挡在他面前的小姑娘,眼底黑沉沉的, 有一种一朝成长后格外成熟的稳重。 万幸看着他这样子就有点诧异, 这都还没多日不见呢,不过是一个上午加一个下午的功夫,万胜利这是怎么了? “胜利哥哥, 你怎么了?”万幸问道。 万胜利就连声音都是低低的,十分明显的心情不好,导致情绪极其低落,闻言也就是摇了摇头,没有说,“没事,老幺要上厕所。” “哦。”万幸眨眨眼, 侧身站着, 把那条小路给让开。 老幺早就憋得难受,两条腿都挤在一起,在原地蹦跶,瞅着他哥哥在那眼巴巴的看。 小孩儿尿急的模样看的万幸想笑, 忍了忍才给忍下去。 两个人走到拐角之后不见了踪影, 万幸却没回去。 快到万家最终的一个大风暴了, 她有点担心。 没一会儿,上完了茅房的两人从里头出来,万胜利在地上蹭蹭脚,看着万幸还在外头站着的时候,不由有些诧异,“宝丫,你咋还不回去睡?” “等你呢。”万幸蹲在地上,托腮抬头看万胜利,黑白分明的眼中全是好奇,说,“胜利哥哥,你就告诉我呗。” 反正就算是不告诉她,到第二天她也能全都知道啊。 万幸心想。 万胜利这边还没说话,倒是老幺甩开了万胜利的手,笑盈盈的迈着不甚娴熟的小步子跑到了万幸边上,断断续续的喊她的名字,“jiejie,jiejie。” 万幸回头瞅了这个小的一眼。 打眼一看也是个挺憨厚的小孩儿,可惜父母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老幺的印象,万幸并不深,只隐隐约约记得后来生了一场大病,烧坏了脑子,后来更是被村里的混子给打了之后丢到了一处荒败的院子里面。 可惜扬长而去的小混混们没人留心,老幺一条腿被打残,爬也爬不出那个过高的门槛,更无法出去求救,烧了几天之后,死在了那个院子里。 算算他死的时候,万幸大概记得也就是十五六岁? 十五六岁啊,还是个孩子呢。 现在的老幺也不过就是两岁多点儿,走路不稳,说话都还结结巴巴,发音也不准。 被他一直喊着jiej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