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灰飞尽古今平

    紫微大帝是日曜星君的顶头上司,崇应彪的“便宜大舅哥”一向对其颇有微词,年终分了不少任务给崇应彪。日居月诸,斗转星移,哪一桩都能算到他的身上,绊住了崇应彪去找姬发的脚步。

    个中隐情不宜细说,崇应彪对此冷笑连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瑶瑶近来跟着伯邑考屁颠屁颠地跑前跑更加殷勤了,帮伯邑考提拖鞋、叼快递、送遥控,忙得不亦乐乎。伯邑考摸着虎斑猫的脑门称赞道:好瑶瑶。瑶瑶似乎很享受伯邑考的爱抚,舒服得眯起眼,摇头晃脑地引导伯邑考的手从后颈捋到尾巴。伯邑考说,你太爱撒娇啦。瑶瑶瞪着金灿灿的眼瞳,她长得比生父更讨喜,圆圆瞳仁,尖尖下颌,叫声也是嗲声嗲气的:舅舅,我们什么时候去找mama呀?

    崇应彪回家酸溜溜地作势要把女儿的玩具往外扔:你个小白眼狼,亏我还惦记一早给你买了最新的猫爬架。

    瑶瑶抱住父亲的膝盖,满脸都是稚子的天真无辜:爸爸,你再不加班赶任务,年终绩效都发不出来了,到时候你又只能在二幺八拼手速给我抢去年的款式。

    崇应彪被狠狠噎了一下。

    至于姬发倒不用她找了,姬发会自己送上门来。凡人拨通了神君的手机号码——崇应彪,我有事要找你!崇应彪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到认为他是对自己余情未了,却忍不住嘴贱报复性呛他:死村姑,你是想我了吧?电话那头少年的声音似乎有些气急败坏:你他妈…我告诉过你多少遍不要内射!

    哦,那是来找我算账的呐。崇应彪自认为是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即便每次打完炮后姬发只会狠狠甩他耳光(前提是没有做避孕措施,崇应彪对此的解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大半夜的我去哪里买套)他都能握住姬发的手,在老情人几欲喷火的目光下厚着脸皮说出天底下男人都会说的话:我下次一定不弄到里面。姬发嫌恶地抽出手,躲过他亲吻肌肤的唇,微微眯起眼、挑起锋利的眉梢,唇边滑出一缕刻薄的弧度:我十个床伴有九个跟你说过一样的话。崇应彪恨得牙痒痒,都做婊子了,哪来一副贞洁烈妇的做派?有的时候他真恨自己贱得慌,前世他也喜欢把姬发当婊子草,动辄牵扯上殷家父子,口里更是贱人荡妇地羞辱个没完没了,如今真是世风日下,姬发主竟然动做了婊子,公子哥儿手头阔绰是个花钱散漫的主,家境殷实便利了他一掷千金。身家和长相都是一等一的出拔,如此自然招蜂引蝶,追求者趋之若鹜。床伴更是换得比时装还勤,清一色的俊男美女,暮登太子床,被窝还没睡暖就被他丢了一张支票打发了。姬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按时兴的话叫什么:开放。

    崇应彪只做过草人的主,从来没有被人强过,结果被这公子哥当良家妇男调戏。姬发一副轻薄浪荡子做派,手指端着他的下颌,桃花眼里泛着水光,你这副皮相,虽然在我的情人里着实排不上号,少年露出一个暧昧的笑:赶着爬上我的床的人太多了,你这副贞洁烈妇做给谁看呢,故擒故纵的段位太低了。崇应彪气得直想骂娘,这是他上辈子羞辱姬发的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