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简隋英你他妈是心疼老子还是要弄残了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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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我要出去!”邵群瞪视门口两个站岗的年轻警卫员,自从他上次顶撞老头子被揍了一顿,门口的守卫就更紧了,随时都有两个人站岗,防他比防贼都紧。 两个警卫员看了看他,对视一眼,一人比了比房门,“您还是回去吧,首长没发话,不能让你出去!” “我他妈就去喝酒!我两手空空,他妈的还能这么回深圳么!cao!”邵群一拳砸在廊柱上,手上立刻蹭破了皮,渗出一点血丝,瞪着人的眼睛也满布血丝,配上他此刻青白的脸色,癫狂又阴郁。 “大呼小叫干什么!”邵将军听见了外面的叫嚷,循声而来,见到邵群那不修边幅满身狼狈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放尊重点儿,他们是当兵的,不是你的佣人,呼来喝去像什么样子!是老子不让你出去,你对他们叫唤什么!” 邵群捏紧了拳头,胸膛剧烈起伏,到底是把要脱口而出的脏话咽了回去,“我要出门,去和阿文喝酒。” “除了喝酒你没别的事做了吗!” “不然呢!我要回公司你同意吗!” 父子俩站在家门口对峙,此时正是晚上下班的时间,院儿里人来人往,保不齐就让别人看到了,邵将军退了一步,“打电话让他接你来,我叫人跟着你们。” “卧槽,你这出门喝酒还带警卫员啊!”李文逊放下车窗玻璃,笑着看向邵大公子,他身后一左一右站了俩小年轻,虽然都是便衣,但是那军姿那平头,一看就是当兵的。 “闭嘴!”邵群拉开副驾驶坐进去,其实他原本真的是准备偷跑的,并没什么喝酒的心思,可都大张旗鼓把李文逊找来了,他不去老头子更该犯疑心病把他看得更紧了。 上次闹得不欢而散,这次就换了个场子,周厉也来了,叫了几个小男孩,早早的就在包间等着了。 “小兄弟,别板着嘛,要不要一起乐呵乐呵?”李文逊把要站在门口的两个小年轻也一起推进了门,开什么玩笑,他俩搁这儿一站,不知道的以为哪个大首长来夜总会体察民情呢。 邵群已经倒进沙发里和周厉喝酒了,一堆小男孩围着,两个二十出头常年当兵的小伙子哪见过这个,赶紧摆手,李文逊让他俩坐墙角沙发上去,给安置好了,回头看邵群,这孙子把洋酒当汽水儿那么喝,周厉正和他抢酒瓶子呢。 “cao!他挂我电话!他敢挂我电话!我他妈哪儿比不上那个假洋鬼子!他妈的!他凭什么不要我!”邵群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骂李程秀瞎了眼,骂黎朔衣冠禽兽,复读机一样。 “诶,再让他喝,一会儿进医院了!”周厉偷偷拽李文逊衣角,“劝劝他。” “有用吗?在深圳那会儿你还少劝了?”李文逊往洋酒瓶里兑水,换走了邵群手里那瓶纯的,小声宽慰周厉,“没事儿,一会儿能管他的就来了。” “就喝上了?也不等等我?不够哥们啊!”包厢门被人推开,一个脆生清亮的声音响起,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卧槽!”邵群顿时不骂街了,倒在沙发里把脸埋起来,抬腿踹李文逊和周厉,“谁他妈把他找来的!” “怎么着,你都回来小半个月了,半点儿信儿都不透给我,拿老子当什么啊?”来人颀长高挑,烟粉的衬衫配白西裤,花灰的真丝领带扯松了别在胸前口袋里,肩上披着件银灰皮草,打扮得轻佻浪荡气场却很强,一张明艳英俊的脸,挂着玩世不恭的笑。 “去去……”李文逊周厉立马像见了救星,推开邵群身边的小男孩,让他们都出去,他俩挪到了旁边沙发上,让出位置来。 “你走……”向来怼天怼地的邵大公子竟然往沙发里缩了缩,看得两个警卫员啧啧赞叹,心想这位是谁,好大的面子,这位大公子可是对他爸都照怼不误,这会儿怎么像个受气包一样了。 “你躲什么呀!给我瞅瞅,破相了?”那人伸手去掰他肩膀,两人较了半天劲,最后还是酒精上头的邵大公子破罐破摔转过了头,露出他一张憔悴的脸。 “简!隋!英!”邵群恨恨瞪着对方,他在家浑躺了好几天,几乎水米不沾,此时小脸儿蜡黄,眼眶深陷眼底青黑,两只白眼珠血丝密布,蓬头垢面的样子和明艳照人的简大少形成了鲜明对比,早知道李文逊个狗东西叫了简隋英来,他高低得梳洗打扮一下才会出门。 “怎么着,你搁家自虐呢?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简隋英嗤笑一声。 “滚你的!”邵群啐了一声,坐了起来,给简隋英让了点地方。 “怎么了这是?什么小妖精把我们邵大公子迷成这样,说给我听听?”简隋英坐下来,把邵群的酒瓶拿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一口就差点喷了,“谁他妈兑得掺水假酒!” 邵群比刚才清醒了点,瞪了李文逊一眼,把头靠简隋英肩上了,“别问,不想说。” “别啊,怎么不说了!”“就是,刚还骂假洋鬼子缺德阳痿呢!”“说人家眼睛糊屎了!”“说老子哪点儿不如假洋鬼子!”李文逊和周厉刚刚受了邵群半天气,这会儿马上一唱一和给他抖落了个底儿掉。 “反了你们俩了是吧!有撑腰的了是吧!” 邵群抄了手边的酒瓶子佯装要打人,被简隋英一把扯了回来,“别闹!我瞅你手怎么了?” 邵群手上的伤口没处理,破皮的地方已经结了暗红的血痂,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怵目惊心。 “没事儿……”邵群不给看,把手背到身后,像个挨班主任训的小学生。 “找挨打啊,快伸出来!”简隋英不惯着他,硬薅着他胳膊往外掰。 邵群怄了好几天的气,没正经吃饭,身子骨发虚,又喝了不少酒,拧不过简隋英的手劲儿,被他把两只手拽到了身前,嘴上还叫唤,“疼!疼!简隋英你他妈是心疼老子还是要弄残了老子!松开!” “心疼你大爷啊!老实点儿!”简隋英瞪他一眼,攥着他手腕子凑到眼前仔细看,还好只是蹭破了表皮,面积大了点,又没清理粘了些灰尘,看着唬人,其实伤得不重,“阿文,你叫个人来给他弄弄上点儿药吧。” “不用!”邵群回头制止。 可李文逊就在那儿端端正正坐着和大厉碰杯呢,根本没打算起来,十几二十年的兄弟,谁还不知道谁啊,这事儿捅到简隋英这儿就算到头了,邵群再怎么作天作地寻死觅活也用不着他们cao心了。 “上什么药啊,你呸口唾沫给他涂涂比什么灵丹妙药都好使~”李文逊放下酒杯,把自己手伸到周厉眼前,语调特委屈,“吹吹……” 周厉清了清嗓子,抓起李文逊的手,作势呼噜了两下,抬高声调学着简隋英的口吻,“傻逼吧你!咋不疼死你呢!” 骂完他就把李文逊的手牵到自己嘴边轻轻呼了两下。 “caocaocao!别他妈学了!噫——”李文逊一把把周厉甩开了,缩手在自己衣服上玩儿命地蹭,满脸的嫌弃,“cao!大厉你出门刷牙没?我手怎么这么痒痒!不会烂手吧!” 周厉在一边干呕,“yue——学不了学不了!太rou麻了我看你想吐!” 旁边两人一脸关爱智障的表情瞅着他俩。 邵群被这段拙劣的模仿秀踩中了痛脚,吹吹俩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了,满脸怏怏。 “你俩有劲没劲啊!玩儿这么些年没玩儿够啊!”简隋英冲那俩傻子比了比中指。 “诶,你就说是不是你俩吧!这么多哥们,属你俩最腻歪!”周厉乐不可支,“你看他咋不让阿文给吹吹呢!” “少他妈臭贫!”简隋英白了一眼两个损友,在桌上挑了一瓶高度数的酒,蘸湿了纸巾轻轻地擦拭邵群手上的血痂,嘴里也不闲着数落他,“傻呀你,手砸坏了怎么办,下次拿脚踹,那多解气!” 平日里炸毛狮子一样的邵大公子这会儿像被摩挲顺了的猫,小声噢了一下,乖乖伸着手不动了。 “我说你俩凑一对儿多好?老夫老妻多少年了,非得要那不甩你的?”李文逊坏笑着逗他俩。 “嘁,老子就喜欢那劲劲儿的!”邵群还没说话呢,反倒是简隋英呛声了。 “你谈恋爱了?”邵大公子嚯地直起身子,手也不疼了,两只眼直勾勾瞅着简隋英。 “别乱动!”简隋英把他手拽回来,“分了,个小白眼儿狼……他妈的别提了!” “谁他妈敢甩你?”邵群两只血丝密布的眼珠子此刻都亮了,好奇地继续追问,“什么天仙小美人,这么大胆子,有照片没?” 简隋英cao了一声,懒得回答。 “哟,那可真是小美人,李玄他弟弟,啧啧啧,今年才二十吧,有点儿当年霍乔内味儿!”李文逊刚抖落完邵群的老底儿这回又开始抖落简隋英的。 “cao,你丫真没出息!”邵群翻个大白眼儿,简隋英当年追过霍乔,人家不甩他,两人大打出手,后来就混成了哥们。可邵群最膈应霍乔,觉得这人太装,不实在,他俩一直挺不对付。 “少他妈瞎说,和霍乔毛线关系没有!”简隋英啐了一声,“那小子可比霍乔好看!” “哼,肯定是个假白莲小作精!”邵群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李玄这人就挺能装,他弟估计和他一个路数,阿文又说像霍乔,那总结起来就是邵大公子最讨厌那类人,光风霁月人五人六的,恨不得把圣人大道理刻脑门儿上,“听你这意思你丫还不死心是不是?干嘛非得犯贱喜欢那种货色,和咱们就不是一路人!” “你丫哪儿来的脸说我?你那个和你是一路人?”简隋英嗤一声,倒也没生气,有时候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犯贱,非要倒贴小白眼儿狼不是犯贱是什么。他擦干净了邵群手上的伤,习惯性吹了吹,才松开他手,“得,也不用包了,你就这样回深圳,我再给你买一头版,邵大公子为情所困形销骨立,你那相好的铁石心肠也得回心转意啊!” 李文逊和周厉猛个劲儿冲他使眼色,意思是别提这个,好不容易给人弄回来的。 简隋英撇嘴,几个人都不提谈恋爱这茬了,他们也有日子没聚了,有大把可聊的,絮絮叨叨就到了半夜,邵群喝得有点多,歪在沙发里打起了盹,几个人要拉他起来,他还哼唧,“我不回家,不回去……我要回深圳……回深圳……” “害,你俩先走吧,让他再睡会儿,我看着他。”简隋英一个头两个大,先送走了阿文和大厉,刚折回来就听邵群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来电人写着老头子,就接起来。 “几点了还不回来!你要混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