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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快了,转得太快了。 扇叶飞快的转速带来巨大的震动,让整间教室都在晃动。 雪白的天花板上出现了一道蚯蚓似蜿蜒的黑痕,又因为飞速转动的扇叶而极速扩大。 一条裂缝,出现在李凯华的头顶上。 “啊!啊!啊!”他大声尖叫着,吼叫着,一把甩开了面前的课桌。 “风扇要掉下来了!风扇要掉下来了!救命啊!” 大风车(四) 吊扇当然没有掉下来,一直挂在雪白的、完好的天花板上。 老师和同学们都惊恐地望着疯狂嘶吼“风扇要掉下来”的李凯华。 在短暂又尴尬的一阵寂静之后,同桌的小女孩终于哇一声哭出来:“李凯华疯了!” 满教室的孩子叽叽喳喳吵成一团,只有小海,满含担心地看了眼李凯华。 “jiejie…你又做了什么?”小海望着窗外苦笑着摇头,心底说不出是酸涩还是感动。 李凯华被送到了校医院。 保健老师打电话给李凯华的父母,在委婉地提出是不是要带孩子详细全面地检查一下之后,被愤怒的李家父母怼了回来。 “他就是不想上学!耍花招呢!在家里待了四五天了,一点毛病都没有,怎么送学校半天,孩子就哪哪都不好了呢?”李家mama不耐烦,“既然交给了学校,学校就不应该推卸责任啊。” 无奈的保健老师只能把李凯华又送回到班上,可是刚刚才平静下来的女同桌却说什么也不肯再和他坐在同一个课桌上。 “疯子会砍人的…呜呜…”小女孩哭得脸通红,“他是疯子!我不要跟李凯华坐同桌!” 班主任无奈,再把目光投向其他同学,看到的却都是孩子们惊恐交加的小眼神。 没人愿意和李凯华坐在一起。 一向是班里最受欢迎的男生的李凯华,变成了孩子们眼中精神错乱的疯子,第一次体会到被全班孤立的滋味。 李凯华眼睛泛红,梗着脖子:“你们都不相信我,我也不想跟你们坐在一起!” 他把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地摔进书包里,大踏步走到教室最后一排,一屁股坐在靠窗的桌子旁边。 那张桌子上坐着小海。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小海,班主任也担心地看着小海,他只是微笑着摇摇头:“不要紧。” 李凯华却赌气抱着手臂,别开脸,一眼也不肯看他。 教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老师在黑板前催眠的讲课声音和冬日教室里氤氲的热气又开始让人昏昏欲睡。 李凯华满肚子闷气,时不时抬起眼睛看看教室正中。 自己刚才分明看见了裂开的天花板和快要落下的吊扇啊,可为什么没有人相信他? 他怔怔地看着吊扇,却突然之间发现,方才还纹丝不动的吊扇好像在缓慢地转动! 这是怎么回事? 李凯华捂住嘴巴,压住口边的惊呼。 吊扇转动的速度慢慢加快,时停时转,像是…像是巨大的风车,在被风一下下地吹动着! “我没有骗人!我真的看见了!” 李凯华趁人不注意,狠狠抹了一把眼睛。 可是无论是吊扇下坐着的同学,还是讲台上站着的老师,却好像丝毫也没意识到任何异常。 一切都如最普通的一天一样,缓慢而有序地进行着。 “你真的看到吊扇掉下来了么?”身边的小海却突然低声开口。 “要你管!呕吐王!”李凯华想都不想,挪了下身下的椅子,离小海更远了一些。 小海垂下眼睛,沉默片刻之后,到底还是小声说:“没事的,那些都是你的幻觉。” 只是幻觉,像是一场淘气的恶作剧。 只要闭上眼睛,不去想不去关心,就不会有半分危险。 可是人类的好奇心啊,是多少戏剧冲突的来源。 如果没有一个又一个孜孜不倦探索真相的人,恐怖悬疑要少掉多少情节? 李凯华一言不发地坐着,直到放学钟声在下午三点半准时响起,他从课桌里抽出了个东西揣在怀里,往教室门外走去。 放学的时候,学校门前熙熙攘攘。卖零食炸串的小推车和来接低年级孩子的老人们占据了道路,背着书包的孩子们就在人流的缝隙中穿梭。没有人会特意注意一个孩子。 李凯华走到了校门口,却没有随着散学的人群出校,而是轻巧地拐了一个弯,去了旁边的校医院。 校医院的保健室里,有一个固定电话。 他记得很清楚,早上保健老师就是在这里打电话给他的mama。 李凯华逆着人流走,看见周围无人注意自己,便唰地一下打开了保健室的门。 “脚崴了?怎么崴的?”mama接通李凯华打来的电话,狐疑地问,“一点也走不动路了吗?” 他真挚地点头,手舞足蹈比划:“就刚才校门口摔了一大跤,疼得我哎,动也动不了!保健老师也下班了,还不知道我摔成什么样呢!” “疼!疼死啦!”李凯华噙着眼泪,呜咽着说,“早上非要送我来,现在就不能来接我回家吗?” 电话里的mama犹豫了一下说:“你就在保健室里坐着,乖乖等我。” 挂了电话,李凯华长长舒了一口气。 保健室墙上的钟已经快四点了,半个小时之后,他的mama就会来到学校,而他会拉着mama去教室里看那会掉下来的风扇。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既然他说出的话所有人都不相信,以为是谎话。 那就让大人们亲眼看看! 如果有其他人看到了,就可以证明他不是一个谎话精了,不是吗? 到底还是孩子,遇到困难想到的总是父母。 可是自己一个人静静坐在保健室里,等待父母来到的时间却是那样难熬。 一分一秒都很漫长。 校门口的人群渐渐散去,喧嚣归于安静。 小小的洁白的保健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可是门外却时不时传来若隐若现的脚步声。 像有人在门外徘徊走动。 李凯华吓得一哆嗦,拉起白色的被单罩住脸,可在白被单下躺了几分钟,又觉得更不对劲了。 掌心都是汗,他在身上蹭了蹭,摸到了怀里的木头皮筋枪。 “不管是什么鬼怪,我都把你打跑!”李凯华咬牙坐起身,手里紧紧握住木头枪,走下了床。 门外还是时不时传来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