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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老师你素在

    爱丽丝略略喘了几口气,就听得房门被敲了五下,正是三短两长的敲法,她于是踉跄着起身,为大公夫人打开房门。

    大公夫人带着安mama走进屋中,看着爱丽丝故意造出的一片狼藉点了点头,口中说:“她可去了么?”

    爱丽丝笑回:“是了,我已提醒了如何小姐,想来小姐这般聪慧,定有筹划。”

    夫人笑着点点头,却在看向爱丽丝时又发出叹息:“只是委屈了你。”

    爱丽丝笑说:“能够帮上小姐,又有什么委屈?我这般顶撞夫人,您却还为我寻了个好出路,全了我家所愿,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夫人不禁眼眶一热,将爱丽丝揽在怀里,感叹道:“真是个好孩子。”说着,不住地摩挲着爱丽丝柔软卷曲的金发。

    爱丽丝并未接话,只是又在心中思量着小姐的行动、担忧玛丽的安危。却不想自己心中所思俱已说了出来,被夫人听到。

    夫人笑了一声,便说道:“她若不回来,我只当没有这个女儿了。”

    爱丽丝不禁失声,骇然问道:“夫人怎么这么说呢?小姐总归是您亲女儿啊——”

    夫人看向爱丽丝,眸中一些晦暗辉光闪过,“她连头发都扔在了地上,可见是不愿再以大公之女的身份自居,我这个亲娘还能强扭她作我女儿不成?”

    见爱丽丝还想说什么,夫人也只是摇了摇头,理理裙摆离开了房间,口中嘱咐道:“你且宽心,我自有办法。”

    爱丽丝见夫人打定了主意,虽不甚理解,但自觉母亲不会害了女儿,便也放下心来,只在心中默默祈祷,许愿天父为自己的小姐施加祝福,让小姐得以遇难呈祥、得偿所愿。

    且说玛丽在转生十年后,总算离开了父母严密守护的城堡,真正意义上进入了这个世界,不由得心生好奇,趁着夜色在城中走走停停,一路上在大路旁的小巷子中躲避,想着先捱过这一晚,待到宵禁结束便潜出城外,由此便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只是城中监察颇严,不时有兵士三五成群在路上巡逻,所幸兵士们只于大路上逡巡,并不会走进巷子中,而玛丽因着前世记忆不敢当真走入那些自认危险的巷子,只能躲猫猫一般,待到巡逻人员走近便往巷子中一躲,就这样躲躲藏藏、提心吊胆地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总算等到了天明。

    天明之后,会有专人击鼓以示宵禁结束,待得五声鼓后,民众们便渐渐走出了房屋,开始一天辛劳。玛丽手中捏着包袱不敢妄动,生怕别人看出自己身穿绸服、包袱布料不凡,更怕自己身份暴露,于是趁着夜色把自己折腾得灰头土脸的,头发蓬乱遮蔽了大半面容,仿佛一个乞儿。借着房屋窗户反光略略看了一眼,自觉无甚纰漏,便随着人流缓缓到了城门口排队出城。

    那城门高大威严,门口用魔法分割成几个小过道,宽窄不一,宽阔处为货车商贾所行,需得缴纳关税、清点物品,故而几个关口都大排长龙;窄处为行人过路处,只需给兵士们看一看身份牌、核验无误便可出城去了。只是玛丽并无身份牌,而核查又极严,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却看得商人那边有许多商队的货车上都严严盖了一层防雨布,便暗自思忖是否可以使一招瞒天过海,藏匿于某辆货车之中便宜行事。

    只是有些商队的车辆需要全部检查、有些商队则可略略检查之后就顺利启程,个中缘由玛丽却是不知,只能暗暗在路旁装作乞讨模样,悄悄观察。可门旁哪有什么乞讨之人?当是都被兵士所驱赶,玛丽也不例外。只是兵士们总有些不忍之心,便对玛丽道:“兀那乞儿,这可是你能撒泼的地方?还不快滚!”说着,领头那个队长便拿脚轻轻踹了玛丽几下示意她快走。玛丽心中暗恨,却也无能为力,正要收拾包袱走人,却有一道声音叫住了她:

    “那乞儿?还不转来?”

    这声音难辨男女,低哑非常,让人听了不住皱眉。但玛丽还是依言转身,便看见行人通道队尾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穿黑袍的身影,明明今日正是春暖花开之时,这人仍是一身黑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曾露出一星半点皮肤。玛丽心中自思从不认识这样一等人物,但回到城中乞丐聚集之地总会被那群眼尖之人认出自己形状,若是在这里僵持未免拖延时间,若是让父母发现自己的踪迹也是不美。便死马当作活马医,扬声问那黑衣人:“您可是唤我?”

    那黑衣人便哑哑笑将起来:“不是说你,还能是谁?”说着,便一扬袖袍,玛丽便被卷到了他身边,却全然不知自己是怎么横跨三百米来到这人身边的。但他既然能够施展这种能为却不曾让玛丽不适,那就意味着自己暂时是安全的。想到这里,玛丽便安下心,仰头问那看不清面目的人道:“大人,您找小的何事?”

    那黑衣人哼笑一声:“何事?你还不清楚?”他又抬头望着长长队伍,嘱咐玛丽道:“小孩,你抓紧我。”玛丽不解其意,还是紧紧抓住黑衣人袖袍一角,眼前一花便来到了城外大森林腹地一处宽广草坪上。玛丽这一世从未出过远门,更没有进入过这样一片原始森林里,上一世虽有登山之类活动,但都是同亲朋好友一起在已开发完全的山林中漫步,于是现在不免慌神了,却也不敢激怒了黑衣人。就算她的大伯,上一任温德尔大公那般人物也没有让她如此忌惮过。

    这人身上气势之强,仿佛自己的性命只在这人反掌之间!

    玛丽不禁毛骨悚然。勉力维持着冷静,心中无数念头闪过。既然这人有这般威能,城门口坐镇的温德尔家族子弟自然不能察觉他的施为,若是要将自己当场格杀只怕也是易如反掌,但他却不曾对自己展露恶意,既然在哪里都能杀掉她,那自然也不会浪费时间将她带出城门再杀死。所以定是自己身上有什么他也需要的东西,而这事物却要她活着。

    黑衣人看着玛丽,却没有开口。直到玛丽因为疲惫实在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到了草地上,他才饶有兴味地问她:“小子,你身上有一道教皇布下的禁制,你可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