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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妩媚, 好像每一处肌肤都是鲜妍的玫色,一双盈盈剪眸如水洗过, 珠粉色的唇瓣欲语还休,是月光晶莹的磷粉。 是这样的让他感到惊艳。 许志博殷勤地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食盒,自己摆盘放在广寒木桌子上, 温柔小意道:“你辛苦了, 居然还亲手替我作羹汤。” 留春环视一眼, 似乎感觉空落落的院子很不习惯:“没丫鬟留下伺候吗?” 虽然许志博和留春可以算得上是为世人所不容的通..jian背德, 然而身边真正的体己丫鬟、侍从必然是瞒不过的,她也习惯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对上那些闪躲不及的厌恶眼光。 不过, 这次倒是没有旁的闲人, 只有一颗月桂树,深绿色的椭圆形叶片是清苦味道。 听她出了声,许志博更是赶忙回答道:“这是自然, 我怕无双你觉着不舒服,就让他们都下去了。” 晌午时分,当留春直接走进院子里的时候,尽管许志博彼时仍在气头上,依旧心虚地转过了头。再怎么说,他也早已承诺给无双,说是这壶苏屠醣,他必然是会留给她的,便是旁人出再高的价也不卖。 他确实没有卖,他一脚给苏屠醣踹碎了。 当时许志博看到他的无双面无表情走进来的时候,他心里第一个浮上来的感受居然不是愤怒,而是惶恐。 惶恐这些镜花水月就要在空中散去,他是宁可护着一个自欺欺人的假象,也不想真的美满生活尽成空的。 幸好,当时留春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他尴尬着解释“不小心踩碎的”借口点了点头,甚至还俯身拿帕子替他擦了擦酒液,声音很轻柔:“要小心一点,酒没了可以再有,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那时候,许志博下意识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点别扭,可是因着留春垂首,他看不清阴翳的影子下对方的神色,只能抿着唇不说话,连满脸怒容离开的李冼勇都忘记去送。 以后再说吧,以后再去安抚李冼勇,应当总是来得及的。 许志博如是想。 彼时再度抬起头的留春面色平静,甚至还向他露了个温和的笑,“许大公子,晚上见。” 那时候许志博讷讷应了声是,既不敢质问她,也不敢多嘴说什么道歉,只是愣愣地坐在藤椅上,看对方袅娜的身影渐渐远去。 那时候他还内心惴惴,担忧对方必然是生了气,恐怕十斛珍珠奉上,都难以真的讨回佳人的欢颜。 还好,似乎对方不是在给他撑面子,是真的没有动气。 夜半时分,青灯流曳出微弱的缠绵火焰,然而枝枝蔓蔓上点缀的细软花卉,到底不敌留春唇角的小痣鲜艳明媚。 许志博倒没想到,为了见自己,留春不仅盛装打扮,甚至还用朱砂笔在唇畔点了一颗小痣来魅惑自己。 许志博原本半悬在空中的心彻底塌下去,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他甚至还讨好地搬开了椅子,“今天我亲自伺候夫人,免得夫人不开心。” 月光和灯火照不到的罅隙,留春轻柔地弯起了唇瓣,很是欣慰的样子。 原来许大公子知道这些仆从丫鬟看不起她啊,那为何平时还能温和地表示不解,“无双你想太多了吧,他们哪里会不尊敬你?你还是少看些账本子,多看顾小郎好一些。” 刚刚才想到这里,许志博就已经适时开了口:“莲儿呢,你已经哄睡下了吗?” 素手打开食盒,留春挑出鎏金银色盖碗的屠苏酒,给他满倒上一杯,在滴沥的水声中,她轻缓地嗔笑道:“这样的良辰美景,你提他作甚么?难不成,光是看我还不够吗?” 这许志博口中称的莲儿,就是留春和他共同孕育的小郎,名字也是许志博亲自取的,寓意着从淤泥里生长出来的花之君子,盼这儿子能够生长顺遂、开心无忧。 银月被倾斜而下的桂枝酒液浇落得稀碎,再也拼不成完整的样子,反而更有种残缺的圆满。 许志博何时听过一向算是肃谨矜持的留春这样说话? 当即,他红了脸,还替她将菜碟拿出来一一放好。 玫瑰卤浇在樱桃rou芋头上,一时倒分不清哪个颜色更艳。 红油刺啦在肚丝上,旁边配的是红烧黄鱼和酒酿清蒸的鸭子。 七翠羹、枸杞炖海蚌与爆炒河鲜暂且不论,最妙的还是放在底层的一盅瓦罐煲出来的撒着干贝和百合、响螺片的浓郁的炖汤。 他都不用掀开盖子,就已经嗅到了这汤淳郁的清香。 这么多的菜肴,怕是在留春回去置备好食材后,忙了整整一个下午,才能将将的拾掇好。 许志博的眼神愈发柔和,便是为了留春的这份心,他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她对崔珩晏的小心思不存在。 毕竟他们都已经有了爱的结晶,纵然心里头还是有点不舒服的疙瘩,但是他也愿意为了莲儿放下。 许志博虽不算是多么大度的人,但也愿意在这样事已定局的时候退后一步。 他暗自叹了口气,心里默默想。 似乎完全觉察不到他若有所思的眼神,留春将他随手放在旁边的屠苏酒双手奉上,绵声劝着:“既然苏屠醣已经被许大公子不小心打碎,不若你尝尝这一杯屠苏酒吧。” 春风送暖,正是适宜饮屠苏酒的珍贵时节。 原本复杂丛生的念头被硬按下去,许志博将唇附上酒杯前,还问了一句:“都没有旁的人了,无双你是不是也该称我一声夫主?” 留春眼神轻柔,面色倒是娇羞也似地浮上一层晚霞的赤,然后温柔敦促道:“请用屠苏酒吧,夫主,奴家的手都举酸了。” 许志博何曾享受过她这样的拿娇做调?当即忙不迭应一声是,将这杯浸泡着花椒和附子的沉絮酒液一口满下。 只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竟是在这样绵辣的酒意中,敏锐的舌尖倒是触到了一点钝重的腥气。 不过许志博这想法,很快就在留春挟过来的一块鸭rou下烟消云散了。 他也不动筷,直接就着对方的手将这筷子白rou吞下,细细咀嚼了两下,倒是见到对方的面色更加红润而娇媚。 都已经生了一个孩子,居然还如此爱羞? 许志博心下当真是得意不已,还指示对方给他再亲手为他挖一勺玫瑰卤子送进口,满意喟叹道:“到底是博陵崔氏出来的丫鬟,竟是有这样的好手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 “你又忘了。”留春笑吟吟看他一眼,指了指唇边的小痣,“是我从前的好友迎春来着,她长了颗红痣在嘴边,我曾经提过很多次的。” 许志博只知道她有个旧交是阿笙,哪里会记得这许多?于是他不由嘟囔道:“一个侍女,友伴倒是不少。” 不过这迎春的名字倒确实很耳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