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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伤口于她而言只算得上轻伤,但又不能让他痊愈,因此她每天就靠简单的止血绷带和木板替他捆着,然后替他注射一记止痛针。 今晚依旧如此,她将早早准备完毕的针管取来,也不记得那是多少毫克,注射前低头亲一亲他的小腿,拿口水润湿了,预备欢天喜地地将针头扎进去。 “滚开!”向迩突然出声,他嗓音嘶哑,握紧双手带着下半身挣扎,针头刚刺进一毫米,被他躲开了,顶部沾着一点血迹,他又喊,“滚开!” 艾琳眨眨眼,依然细声细气的:“我在帮你。” “你不是帮我,这根本不是帮我,”向迩喘息着,一时充血的大脑让他变得语无伦次,“你要给我注射什麽,致幻剂,还是毒l品?” “只是一点吗啡。” “吗啡,前两天都是?” “是,我每晚都给你一点。” “一点,”向迩觉得荒唐,“你确定只是一点?我这几天的生理异常就因为你的‘一点’?” “我不想你痛苦。” “不想我痛苦,你就该解开手铐,我们像朋友一样面对面,这才能让我真正不痛苦。” 艾琳却摇摇头:“这不是个好方法。” “那你想做什麽?” “就这样,我替你减轻痛苦,你如果想和我说话,我可以在这里陪你,我们这样也可以交谈,”言至此,她添上一句,“总之你是跑不掉的,这里连我都不知道是什麽地方。” “你为什麽带我来这儿?” “我说了,我在救你。” 向迩无言以对,一边奋力往上缩起麻木的下l半身,一边闭眼道:“可你现在做的无异于在拉我去死。” 艾琳蓦然激动:“我没有!我只是在救你,我不想你痛苦,所以给你打止痛针。你看,你每次打了这个针就会睡得很舒服,你感受不到痛啊,不是吗?” “你想让我上瘾?这不过是比起其他毒l品更缓慢些的上瘾。” “为什麽不可以?人不是快乐就好麽,这不是你说的吗?” 向迩睁眼:“我说的?” 艾琳努力点头,摇得一颗脑袋立即要从脖子切口上落下来:“你说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见过,”向迩拼命搜刮脑海里的记忆,可他越想,面前这张脸孔就越模糊,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的寂静中,他还是没有想起自己究竟在哪儿见过她,“我有些记不清楚,但是你可以告诉我,我是什麽时候对你说过这句话。你坐下来,我们聊一聊,好吗?我想和你说说话。” 艾琳像是很惊喜,结巴着问:“你想,你想和我说说话?” “对,我们就当普通的聊天,我想了解你,我们也有重合的过去,对吗,不过是我不记得了,”向迩竭力保持镇静,将音量压低了,同时勒紧双手,以疼痛刺激头脑清醒,“而且你看,我现在很正常,没有感到疼痛,所以我不需要打吗啡。” 艾琳懵懂:“是这样吗?” 向迩说:“是啊,我不会骗你的。” 她轻轻地啊一声,将那注射器放到身边,然后局促而羞涩地拉拉裙角,摸着床沿坐下:“我们见过好多次的,有小时候的,还有长大了,在学校碰见的。” “小时候?”向迩诧然,“我们小时候见过?” “是呀,”她雀跃道,又很快落寞,“但是你不记得了。” “多小的时候?” “啊?” “碰面那次,我们那时候多小,几岁了?” “几岁了……”艾琳隔着头发,按住前额的第三只眼睛,呢喃着重复,但到最后也没想起那是几岁,因而她羞愧地垂下头,“我不记得了。但是我记得,你比照片里的凳子要高一些,比桌子矮,还比,还比……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照片?” “照片。” “你见到的我是照片?” 她点点头:“照片。你拍得很好看,但是那个男人真恶心,所以我帮你把他截走了,这样,每次都是我们面对面,没有他。” 向迩福至心灵:“你说的是我爸爸?” “他不是你爸爸!”艾琳面孔扭曲,原本放在腿面的双手紧握成拳,继而有节奏地狠击着膝头,“他是有目的的,他会把你绑起来,把你关进密室里……不对,他要杀了你,他们都要杀了你。” “你在说什麽?” “他要杀了你,你不是他的孩子,他要把你关起来,然后杀了你!”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爸爸怎麽会杀了我?” “他会的,因为他想治疗你,他觉得你生病了,生病要治,所以就把你关起来,关在一个空房间。你要求饶,这样你就能被放出去,还要听话,不然又会被关进去的。” 向迩模糊窥到一些内意,却仍旧道:“我听不明白。” 艾琳口吻激烈:“你不能逃跑。否则,否则他们会拿东西在你身上每个地方捅一刀,尤其这里,他们说多捅几刀就会好,都是假的。” “心脏?” 她大力点头,沉默一阵,又带着微微的笑意,狡猾道:“这个时候,你只要假装听他们的话,记得他们要你做的所有事,就不会再被捅刀子了。” 向迩快速拼凑脑海中的碎片,大致拼出雏形,约莫是艾琳幼时因私人原因遭到长辈虐待,他们将其解释为“治疗”,她多次求饶后逃跑,最后无一成功。他接着问:“那我们又在什麽时候见过?” 艾琳:“你?” 向迩:“我。你不是说,你见过我的照片,是什麽时候?我的照片怎麽会在你那儿,我们小时候做过朋友吗?” 她小声说:“做过的。” “什麽时候,我没有记忆了,想你能告诉我。” “他们说,你很重要。” “‘他们’是谁?” “拿刀子的人。” “就是你前几天说的坏人?” 她惊讶,还高兴极了:“你好聪明。” “其中是不是有你爸爸?” “爸爸?” “或者说,第一个拿刀子的人。” “有的。” “他姓蒋?” 她根本说不清,但对这问题异常敏感,压低声音神秘道:“不是呢。但是他告诉我,如果我表现得好,他可以把你带来和我做朋友。可是你没有来,我一直等你,你都没有来。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帮你把那些女人都赶走,你来和我做朋友,我们一起到房子里去。” 向迩做记吞咽,喉头涩痛:“你一直都知道我,艾米和贝拉的车祸也都是你做的,甚至,在这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却已经在单方面地为我‘扫清障碍’?” 她兴奋地点头,补充道:“还有那个长头发的,她总想黏着你,可你是我一个人的朋友,所以我把她的头发都削光了,这样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