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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轻笑着握紧了他的手。 吴于义的手比吕祺大了些,手指修长,掌心宽厚。两人这一牵竟是牵了一整场,直至散场已经过了零点,出了门吴于义才松开了手,让吕祺顿时有一阵空落感。吕祺把手握成拳,塞进了口袋里,手心还有残留的热度。 回到家里,吕祺满脑子都是吴于义传递给他的温度,一晚上,翻来覆去,始终没有睡着。 吕祺已经察觉出自己的不对劲了,不得不正视自己对吴于义无端的好感。与多年前一样,但又不完全相同,至少他已经不是年少时的盲懂无知、情难自控。是的,吕祺他可以选择克制,用成年人的理性来克制住这份感觉,不至于再重蹈覆辙。 时隔多年,吕祺竟还会对另一个人生出喜欢这种情绪,像十六岁那年一样,生出不敢言喻的心猿意马。想到自己和吴于义相差五岁,吕祺又油然而生一份不可名状的羞耻感。 这事吕祺后来多年都没跟吴于义提起,由着吴于义以为,是他先对吕祺一见倾心然后明里暗里的粘上来。吕祺也不是仗着这点想要感情勒索,就是单纯的羞于启齿。 第六章 难以根治 这份感情彷如蒸水一般,不温不火,缓慢烧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开。吕祺选择降低火候,却不断然拿走,他到底还是做不到舍得,他真希望自己可以是个斩钉截铁的人,什么都拿得起放得下。吕祺觉得自己本是沉到了湖底,突然被拉揣上去,应付不暇间,又仿若在新生。 第二日,吕祺接到了意料之内也有些意料之外的联系。 林安的。 上次电话之后,吕祺没再主动与他联络,本以为他懂得其中意思,却不料林安又在微信找了他。 [祺祺什么时候有空?我想亲自给你请柬。] 看见手机屏幕里的祺祺二字,吕祺胃部有些不适,他林安是如何做到在那么久不来往之后还能这般亲昵的称呼吕祺。两人尚有感情?吕祺半点不信。 [好。周六怎么样?] [周六约了试西装礼服,不如你陪我?] [不了,我拿完请柬就走,或者改天也行。] [来陪我吧,我发给你地址,下午两点。] 吕祺眉心深锁,他实在不明白林安的用意,他是否还是觉得无论他要求什么,吕祺还是跟以前一样不会拒绝? 对着手机,吕祺轻蔑得笑了笑,打下两个字。 [行吧。] # “恭喜啊。”五年后,再见林安,吕祺的第一句话。 林安冲吕祺一笑,回道:“谢谢。” 林安还是吕祺熟悉的样子,注重打扮仪态,往人堆里一站,依然是帅到惹眼的那一个,加上年龄渐长,又带了些事业有成的成熟韵味。林安仍旧摆着会笑的弯眼让每个人都觉得这个人额外亲和。吕祺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当初的确就是被这一对看着谁都好像在笑的眼睛俘虏了。 “新娘子呢?”吕祺问。 “没来,她的礼服还没到。”林安凑近吕祺,似也在打量他这几年的变化,说道:“你一点都没变。” 吕祺笑了下,说:“其实我变了很多。” “是吗?”林安稍稍蹙了下眉。 “新娘子不帮你选衣服吗?”吕祺继续问道。 “她在忙,你陪我也是一样的。何况,我给你也准备了伴郎服。”期间,林安又弯起了眉眼。 “伴郎服?” “嗯。祺祺,当我的伴郎,好吗?”林安盯着吕祺,极为认真的问。 “你……”吕祺被问得无话可说,林安到底要做什么?对一个曾经爱过你的人说做他结婚时的伴郎?吕祺几乎以为林安是不是在开玩笑,但望向自己的双眼里,只看见满眼真挚,弄得吕祺不知如何回答,僵在当场。 此时,礼服店工作人员来招呼林安去选衣。吕祺在林安背后悄悄松了口气。 一会后,林安提着衣服来叫吕祺过去,拉着他进了试衣间,动作之快,吕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便被林安挤进隔间里。 礼服店的更衣室尙算宽敞,但如何看也是封闭空间,吕祺略觉有些无措,想要退出去,说着:“我在外面等。” 林安却一把抓住吕祺手臂,用力一拽,吕祺踉跄一步,差点跌到林安怀里。吕祺站稳后,飞快的甩开手,语气不善:“干嘛?!” 林安连忙退后一些,断断续续的说:“不好意思……我……对不起。” 吕祺脸色不佳,打开门,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坐回会客室里,吕祺的手有些微颤抖,正努力的稳定情绪。在两人刚才独处的隔间里,那些以前曾经有过的短暂rou体接触有些熟悉,即使过了五年,这种感触依旧难以抹去,一不小心便被牵引出来,让吕祺有些别扭。 林安换了一身白色西装出来,衣服修剪得体,很衬身形。刚才的事好像没发生一般,林安笑着问吕祺:“怎么样?” “挺不错的。”吕祺答得随意,夸得也不走心。 接连换了几套,林安都得到吕祺的称赞,这才选定。他又挑出一套给吕祺去换,吕祺连番拒绝,却被林安半推半就摁进了更衣间。 吕祺吐了口气,将一套黑色西装白色衬衣换了上去,理了理衣袖,才缓缓开门出去。 门外,林安眉宇间止不住的笑意,还没等人发问,便连夸这套好看,吕祺穿得帅。 吕祺不置可否,也不太在意,对着镜子打量了几分钟就转身关上门换下衣服。他开始有些后悔,为何要答应林安过来,这才相见没多久,心绪就被他搅和的天翻地覆。 吕祺最后严词拒绝了伴郎一事,只说到时会来。林安又追问他是否会带伴,吕祺想了想,答他会带。 婚礼在一个月后,吕祺想,有没有伴能带去且到时再说吧。只是那一刻在林安面前,吕祺不想显得自己太过孤家寡人。 吕祺与林安是同龄发小,家里住得近,小学就近原则安排之下,进了同一所小学同一个班级,两人回家路上经常遇见,便成了手牵手上下学路上的好朋友,至于谁先主动的,吕祺已经记不太清了。他只记得,后来他们又升入同一所初中,却是不同班,直到后来考高中又进了同所同班,甚至成为了同桌。也是从那时开始,青春期的吕祺发觉自己的不同寻常。 吕祺小心藏着情绪,像个小跟班一样粘着林安,随叫随到,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他几乎没有其他关系好些的朋友,似乎整个世界除了林安就是林安,近乎痴迷。那时候,吕祺并没觉得不对,只一心一意想与林安待在一块,无论以什么身份,甚至眼睁睁看着他交女朋友,吕祺难受得要命,却不敢说什么。 后来为了跟林安在一所大学,吕祺考到了现在的城市里,并毕业后留在这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