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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诺亚’一定会派人潜入,伺机带走卫凌。”汤怀神色一凛,压低了声音说:“所有医务人员和守备人员都非常警觉,但是普通人类根本不是……诺亚的对手。” “我会把我的学生派过来。” 听到他这么说,汤怀总算呼出一口气来。 “温教授,这三个月你一直守着他,等你的学生过来了,你是不是回去休息一下?万一有任务的话,您也不至于精神不济?” “不用。” 温酌转过身,普通人三个月不眠不休早就猝死了,可是温酌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疲倦,步伐也没有任何虚浮。 他回到卫凌的床边,弯下腰,将熟睡中的卫凌轻松地抱了起来,然后再侧身放下。 像是卫凌这样的情况,要经常翻身,避免褥疮。 大概是换了个姿势,血液循环流畅了,卫凌又发出了轻轻的“嗯”声。 黑暗之中,卫凌缓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知道温酌就坐在他身后的床边,安静地看着他。 “你醒了,对吗?” 温酌的声音压得很轻。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你的呼吸和刚才不一样了。” 卫凌蹙了蹙眉,到底是温酌对他太过关注,还是他听觉超乎常人,连自己呼吸不一样了他都能发现。 “温小酒,我问你个问题……为什么这病房里都没有窗?” “因为这样安全。” 温酌的回答让卫凌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到底是为了安全,还是为了把我关起来?” 温酌的手指轻轻摸了摸卫凌的额角。 “如果是为了把你关起来,一定不关在这里。” 卫凌觉得好笑:“那关哪儿啊?” “我家。” 第10章 病床上摘牡丹,临死还贪花 心底某处像是被通了电一样,微麻的感觉一直蔓延到了头发丝儿。 把我关到你家,算怎么个回事儿啊! 卫凌知道,自己再问下去,温酌也不会给更明确的答案了。 “等你好了,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那……我能提个要求吗?” “什么要求?” “你能恢复正常吗?” 卫凌背后的床褥下陷,是温酌靠了过来,一只手撑在了卫凌的枕头上。 “我哪里不正常了吗?” “……” 卫凌能感觉到温酌的靠近,自己被他的气息笼罩着,被完全包裹起来。 你觉得你自己正常?谁会24小时守在自己大学同学的病床边啊! 卫凌知道,就算老爹老妈身体再不好,也会想要多陪在儿子身边,但很明显容兰和卫均来看望卫凌的时间,是被限制的。 更重要的是,这个一点脾气都没有的温酌……还是温酌吗? 天晴了嫌热,下雨了嫌冷,卫凌想想自己也是事儿多,别人对自己好,还挑剔那么多。 “如果我在这里,你觉得不自在了,我可以去外面。”温酌开口道。 卫凌蓦地想起了大学时候,到外面上网渣游戏,走之前还跟温酌说别反锁宿舍门,自己晚上翻墙回来。 结果凌晨卫凌翻了墙,发现落脚的垃圾箱被人移开了,他坐在墙头不上不下的时候,温酌就站在墙根下朝他伸出手。 “滚下来。” 那声音冷冷淡淡的,就像发现卫凌在寝室里偷偷囤了脏袜子没洗。 “你不会担心我一直在等我吧?” “不下来我就走了。” “我下来!下来了!” 妈呀,难道踩温酌手上下来?这货有洁癖呀! “你要我手伸多久?” “立刻!马上!” 这是卫凌仅存的大学时代里,最有人情味的温酌。 如果这个时候温酌真的离开了病房,会不会像那天晚上一样,站在墙下等他? “不用了,你在病房里待着挺好。不然就我一个人,瘆得慌。” “好。” 一片荒芜之中,某个如同堡垒的建筑物折射着日光。墙体仿佛要被风沙吹出裂纹来。 东面墙体上写着几行字:联合控制中心附属第三医疗基地。 一千五百米外的信号塔上,一个戴着兜帽的身影蹲坐在升降机上。 “老大,总算找到了,根本没在新城!而是在第三医疗基地!卫凌还活着,不过貌似瘫痪了。” “瘫痪了不是很好动手?” 略带调侃戏谑的声音响起。 “温酌二十四小时守在他的身边,谁靠近谁送死啊!” “他还能不睡觉不吃饭,看着卫凌?” “还真的是不吃饭不睡觉看着卫凌,我距离医疗基地都一千五百多米了,还能感觉到温大教授那变态的保护欲!” “确实……他是个变态到极致的对手。” 被称为“老大”的男人有点儿幸灾乐祸。 “那咋办?我不怕死,但我不想白白送死。”戴着兜帽的年轻人可怜巴巴地说,“而且那个卫凌……都瘫成那样了!废物点心一个!要来也没用!” “就算是废物点心,也是被安奇拉选中的废物点心。现在只好声东击西了的。我会制造机会,让温酌离开。” “多谢老大!” 一阵风吹过,升降机顶部的身影消失不见了。 第二天的早晨,卫凌哼唧了一声,正要伸个懒腰,然后苦逼地想起自己动不了。 “醒了,喝水吗?”温酌的声音响起。 卫凌一个激灵,被子里面忽然热了。 大脑空了两秒,卫凌意识到了什么严峻的事情,他的脸瞬间躁红:“那个……你这么早就来了?我妈呢?” 老妈!你去哪里了!怎么不在这里守护你动弹不得的儿子! 你知道我……我……好像尿床了吗? “容阿姨给你做吃的去了,虽然你现在能吃的东西很少。” 温酌走了过来,低下身,将手伸进了卫凌的被子里。 “不要——” 但是已经晚了,温酌肯定已经发现了! 啊妈呀!他这个二十八岁的帅小伙儿尿床了!还被大学同学给发现了! “我给你换一下垫子,再擦一下身上。” 温酌很自然地转身端着盆子进去那间独立卫生间了。 一道天雷落在卫凌的身上,他忽然有一种不大……不大和谐的设想。 “那个……温酌……该不会……我不是第一天尿床了?” 你也不是第一天帮我换裤子? “嗯。每天都有,我给你换的。导尿管会疼,所以没给你用。”温酌的声音和着流水从卫生间传过来。 卫凌睁着斗大的眼睛看着天花板,耳朵里随着那句“我给你换的”嗡嗡作响。 他为什么还活着?他还有什么脸活下去啊! 他不但尿床,而且还被温酌看光光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