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尷尬中回憶過往
乳白色濃稠液體摻雜一絲絲血跡，弄得椅面濕黏，正在收合狀態的菊xue，周圍泛著豔麗的深紅色，一縮一縮帶動體內傷勢，痛楚像是數十根細小的針來回扎啊扎，痛得臀rou撅緊，無法放鬆呼吸。 咬緊下嘴唇，慢慢擦拭，衛生紙上滿是濕黏又滑溜的觸感，擦沒兩、三下就破損，沾得菊xue周圍都是白色細小紙屑。 『可惡！擦不乾淨。』 下體痛楚擾亂毛以軒的思緒，狂抽好幾張衛生紙，拼命擦拭，看著紙團上的液體，頓時，有種想把頭給埋進土裡的害臊感，不敢相信越過那一條無形界線。 『怎麼辦？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我跟他……跟他……人與人的連結，啊！為什麼會這樣？』 栗色眼眸之間流竄著慌亂，視覺衝擊深深震懾住思考迴路，腦中呈現一片空白，整個人陷入呆滯狀態，突然，耳旁傳來一陣低沉「咚咚」水聲，嚇得他回過神來，抬起頭看向前方…… 「以軒哥，我幫你把那裡擦一擦。」 卡魯納.瓦德拿著一條擰乾的方巾，蹲下身，準備擦拭時，冰涼觸感一貼上溫熱肌膚，毛以軒剉得向後退，股間的撕裂感霎時襲來，痛得他發出「嘶嘶」聲，眉眼全皺一團，渾身僵直倚靠在椅背上，非常緩慢呼出氣。 「我會輕輕擦，你放輕鬆。」 鵝黃色方巾輕輕觸碰菊xue，用「撥」來擦去細小的紙屑，再對折輕輕擦拭周圍，把溢出的液體和血跡通通擦去，處理完表面後，卡魯納.瓦德站起身走到水槽前，轉開水龍頭沖洗方巾，抓住兩端使勁擰乾，轉身走到毛以軒的面前，看著收合狀態的菊xue，雙頰泛起一抹淺淺紅暈。 『……那裡，要怎麼清潔？』 『我……要用手嗎？萬一，讓以軒哥二度受傷怎麼辦？』 他傻愣在原地，心裡頭猶豫好幾分鐘，遲遲不敢有下一步動作。 坐在椅子上的毛以軒，瞧見他目不轉睛盯著「那裡」看，雙頰漲得通紅，默默拉扯下襬，遮掩住軟趴趴的rou莖：「你……可以不要一直看……我我的……屁股嘛。」 剛毅有菱有角的輪廓上，薰染著一片緋紅色，莫大羞恥感刺激他的「自尊」，鼻腔呼出的氣息漸漸沉重，他壓抑持續竄流的痛楚，慢慢併攏起雙腿，想把被蹂躪過的菊xue給藏起來。 這一幕煽情景象，卡魯納.瓦德看得蠢蠢欲動，不禁勾起兩人相識那天。 ——兩年前，深夜十一點三十分。 「老闆，一碗rou仔麵。」 正在觀賞短影片的卡魯納.瓦德，瞧見有客人上門，趕緊離開坐熱的椅子，向他打聲招呼，鼻尖隱約嗅到一股淡淡香氣，愣一下才走到煮麵檯前製作餐點。 『剛才，那是什麼味道？香香的！』 他心裡頭泛起斗大疑問，抓取一糰白麵條扔進長柄麵切裡，放入溫水中，掀起半圓形蓋子蓋上，彎下腰去轉開爐火，瞥頭看看背後等餐的客人。 他身材高挑，體格酷似「四眼毛絨怪」，那是羅一塞坦星球上最兇狠的哺乳動物，但是，以人類視角來看，他們給牠一個代稱叫「熊」。 「噗！」 他急忙憋住笑意，趕緊把頭轉過來，裝作沒事掀開半圓形蓋子，不畏懼沸騰中的水蒸氣，拿起長柄麵切輕輕甩動，不慌不忙製作rou仔麵。 剛相識第一天，他們倆沒什麼交談。 隔日，在相同時間內，他又出現了，而且，只點一碗rou仔麵，坐在第三桌默默吃著麵。 明明他這麼大隻，胃口怎麼像隻小鳥？ 斗大疑問纏住卡魯納.瓦德思考迴路，一時分心忘了滾到冒泡的煮麵檯，不小心被噴濺出的熱水燙到，嚇得急忙沖冷水，一轉開水龍頭，冷水如瀑布傾瀉而下，大量水花濺在水槽表面，發出低沉「咚咚」聲，節奏聽在耳裡像是胡亂打著鼓面，突然，有種靈光乍現，視線緩緩移到放置滷豆干的冷藏櫃。 『對喔！他常來光顧，乾脆給他一點免費。』 關上水龍頭，隨性甩一甩雙手上的水漬，走到冷藏櫃前切三、四塊滷豆干，再扔入沸水稍微川燙，瀝乾掉水份，端到第三桌桌面上，試探一下他的反應。 埋頭吸著麵條的他，嗅到鹹香味道，緩緩抬起頭來，看著冒熱氣的滷豆干，驚訝瞪大眼眸，叼在嘴邊的麵條緩緩滑落，模樣十分滑稽。 「這是……」 「這一盤免費請你，不收錢。」 「真的嗎？」 「真的。」 他反應像是小動物似謹慎，得到一聲應許，才大膽動起筷子，夾起一塊滷豆干嚼啊嚼，鹹鹹滷汁蔓延在口腔內，搭配rou仔麵一塊享用，嘴角勾起一抹滿足笑意。 『好可愛！他笑起來挺好看，但是，為什麼每次來都板著臉？』 卡魯納.瓦德安靜站在一旁，觀賞他埋頭嗑麵的吃相，覺得好療癒。 那一天，他們有了初次交談和互動，後來，得知他為了還重機貸款省吃儉用，私底下偷偷給點「免費」。 「我叫卡魯納.瓦德，你叫什麼名字？」 「毛以軒，我叫毛以軒。」 認識滿一個月，他們倆相互自我介紹，在交談過程中，卡魯納.瓦德意外發現「香氣的奇妙變化」，起因來自於毛以軒的「情緒」。 某一日，早上八點左右來到蔬果集散地，在攤位之間繞啊繞，尋找一些便宜蔬菜製作小菜，同時，為店裡備一些貨，突然，一股熟悉香氣使他停下腳步，誤以為毛以軒也在場，轉過身剎那，背後卻是空無一人，心裡頭燃起一絲失望感，偏偏那一股香氣持續飄來，頓時，急忙到處嗅聞，才發現一種叫九層塔的植物。 『這是……』 他情緒激動萬分，像是找到遺失許久的寶物，忍不住抓起一把，湊到鼻頭之間嗅聞，深深吸一口氣，腦中浮現出他的身影。 正當回憶一幕幕倒轉播放時，耳旁傳來一聲呼喊，一瞬間，有股力量將他拉回現實世界，短暫失去焦距的視線，慢慢清晰起來。 「瓦德，你怎麼了？瓦德……」 坐在椅子上的毛以軒，瞧見他毫無動靜，感到一陣憂心忡忡，揪著衣裳上下拉扯，不見有任何反應，著急站起身剎那，股間劇痛又復發，痛得慢慢坐回椅子上，非常痛苦，慢慢呼吸又吐著氣。 「嘶！——說句話呀！發什麼呆，算了，我要回家，屁股痛死了。」 他大聲抱怨，咬緊牙根慢慢站起身，刺痛感也隨之加重，一雙健壯的長腿抖了起來，努力挺直腰桿，單手扶住一旁桌面的邊緣，慢慢抬起腳掌，試著穿過四角內褲的褲管。 「以軒哥，我想跟你……」 「跟我什麼……」 兩人關係一瞬間降到冰點，氣氛糟糕到劍拔弩張。 卡魯納.瓦德感受到毛以軒口氣極差，頓時，哽住喉嚨裡那一句「在一起」，看著他眉頭因怒意緊蹙在一塊，眼眸之間閃爍火光，渾身散發出一股嗆鼻的辣味。 短短幾分鐘，他嗆得咳出兩聲。 「對不起，我們冷靜談談，好嘛。」 提早打烊的店內，蔓延散不開的辣椒味，沉默使氣氛更加糟糕。 「我想回家休息。」 倚靠在桌面邊緣的毛以軒，動作緩慢穿起四角內褲，每一次動作，痛得眼眶泛起淚液，抬起頻頻抖個不停的右腳掌，穿過牛仔褲右側褲管時，不小心被絆倒，嚇得閉上雙眸。 當下以為又要二度受傷親地板，意外跌進厚實的緩衝墊上，驚訝愣了一會。 「你沒事吧。」 卡魯納.瓦德反應機靈一個箭步衝上前，伸出兩隻手當緩衝墊。 「你……嘶！——」 毛以軒激動爬起身剎那，眉頭微微一蹙，慢慢扶住桌面邊緣，一把推開卡魯納.瓦德，倔強扶著牆面走到店門口前，按壓一下鐵門開關，看著鐵捲門緩緩往上升起，單手握住門把…… 「等一下，我們先冷靜談談，好嘛。」 「……我跟你有什麼好談。」 「以軒哥，你這樣沒辦法騎車。」 「我會這樣，還不是你害得。」 「我……對不起。」 「你現在跟我道歉有什麼用，我屁股又不會自我復原，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那你，還會來找我嘛。」 他們倆保持一段距離遙遙相望，中間卻已經築起高牆，要好的感情也裂出蜘蛛網狀。 毛以軒神情冷淡瞥過頭，像機器人緩步走出店外，走沒十步又痛得僵在原地，深吸一口氣，踏著滑稽步伐，走到停放重機車格前，屏住呼吸跨騎上車身，痛得臀rou撅起來。 「以軒哥！——」 熟悉的呼喊聲中挾帶著一絲哽咽，不顧其他路人側目，在偌大停車場內又哭又叫。 『拜託，讓我獨處一下。』 毛以軒裝作耳聾，戴上全罩式安全帽，準備發動引擎時，車身霎時劇烈一晃，驚訝瞥頭向後一看，看到卡魯納.瓦德哭哭啼啼撲上來，腦中閃過大自然動物打獵現場畫面。 「下去！給我下去，不然，用安全帽K你。」 「要K就K吧。」 「你……」 「我不想失去你，不想見不到你，也不想……聞不到你的味道。」 「我的味道？汗臭味嗎？」 「嗚！以軒哥，求你原諒我。」 體積不大的鐵灰色重機，車身搖晃個不停，他們倆跨坐在車身上拉拉扯扯，像幼稚小孩又打又鬧。 「下去！給我下去！」 毛以軒脾氣一火起來，不顧股間劇痛，解開安全帽當作臨時武器，朝著卡魯納.瓦德K過去，一聲悶痛聲傳來，頓時，停下動作，看著他難受捂著發疼的胸口，錯愕扔下安全帽，匆匆掀起那件沾有陳年污漬的圍裙，猴急扒開衣領處，查看他的胸口是否紅起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這樣算扯平了吧。」 降到冰點的關係，似乎又有回溫的跡象。 卡魯納.瓦德摟住毛以軒的腰桿子，額頭貼著額頭蹭啊蹭，不顧路人側目示愛，噘起嘴唇作勢要親，寬大掌心卻煞風景擋了下來。 「等一下，不准親，讓我考慮考慮。」 「考慮什麼？」 「跟你的關係。」 「可是，我的丁丁都進去了……」 毛以軒雙頰泛起一抹紅暈，使勁推了卡魯納.瓦德一把，看著他倒栽蔥跌下車屁股，口氣不耐煩摧他「回麵店」，轉過身，發動引擎喊一句「閃開」，彎腰撿起安全帽戴上，慢慢向後退出停車格，車頭一轉，摧起油門駛離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