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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处,还望世子海涵。他日与人提及时,我梅家能得世子爷一个好字,便已足矣。” 燕旭怔住,梅家大姑娘自来清高,以往言辞间全是规矩二字,从未有过如此犀利之语。他暗忖,莫非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这位梅氏阿瑾? 梅青晔略有不解,阿瑾为何突然有此之言,难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他长得似梅仕礼多一些,最是温润儒雅的长相,然而性子与其父却是南辕北辙。 梅家重文,要不是对长子失望至极,梅仕礼又怎么让长子弃文习武。 “修齐,你是不是什么时候惹到阿瑾了?” 燕旭,字修齐。 “广泽,君子不与妇孺一般见识,我怎么可能惹你meimei?” 梅青晔,字广泽。 两人交头接耳,然后齐齐看向神色冷清的梅青晓,她面若清霜与平日并无什么不同。她知道他们在看自己,目光淡淡睨过来。 “背后议人,非君子所为,兄长你当谨记。” 燕旭闻言,瞳孔微缩。梅氏阿瑾这句话明着是对广泽说的,实际是在说他。讽刺他方才自称君子却背后议人,有违君子之风。 梅青晔不免尴尬,他其实挺怵这个meimei的。在她面前,他感觉自己就是个捣蛋没有礼数的野小子。身为长兄,这种感觉实在不太好。 “阿瑾说得极是,我与修齐要歇一会,谢谢你送的点心。” 他挤眉弄眼,暗示燕旭快走。 燕旭心领神会,赶紧往自己的房间而去,暗自琢磨着自己何时得罪过梅家的这位大姑娘,让她那般出言暗讥。 糯米粉做的点心,本来就实在。他才吃一个,他不无嫌弃地想道,这点心和梅氏阿瑾还真像,外面瞧着傲雪欺霜,内里却是实心古板能噎死人。 世家公子,食不厌精。所食之物大多讲究雅致,并不在乎分量。优雅如他,鲜少有吃到噎的感觉。 他一把将点心往外推,示意如风代劳。如风是他的小厮,平日里吃的都是他的剩饭剩菜,早就被精贵的食物把胃口养刁。一见还有六七块糯米糕,难免有些为难。 “如风,你说那梅家大姑娘是何意?” 在如风看来,自家世子爷长相家世在麓京城首屈一指,多少世家贵女争着献殷勤,以期得到世子的青睐。 梅家的大姑娘再是清高,也难逃他们世子爷的魅力。 “世子爷,梅家大姑娘定是喜欢您。” 燕旭好看的眉微微皱起,“不像,我怎么瞧着她似乎对我有敌意…” “世子爷,梅大姑娘向来规矩。她那样的人能给您做点心,这不是明摆着的嘛。这麓京城里的贵女们,哪个不挤破头想进咱们国公府的门,梅家大姑娘情窦初开,一颗芳心落在世子爷的身上,奴才瞧着她必是钟情世子爷。” 燕旭若有所思,谁不知道梅家这位大姑娘养得好,明摆着是奔着宫里那个位置去的。难道梅家和虞皇后之间有龃龉,生了分歧? 他的目光落在那点心上,“这点心,和她还真像。” “可不是,梅家大姑娘阳春白雪般的人,确实很像这点心。”如风赞同。 他眼神微冷,什么阳春白雪,分明是木头刻的美人,徒有其表。 梅青晓不知他们主仆二人如何议论自己,她满心眼里只有那个少年郎,望着那兵器房的方向,久久出神。 叶訇已小心将食盒打开,点心的糯甜香气扑面而来。以往她极少来校场。便是来送点心给大公子,也不可能有他的份。大公子良善,时常会赏给他一些吃食。 像今日这般自己独得一份,从未有过。食盒内,还放着一块干净的白色绢帕。帕子上没有任何绣花,像是专门给他用来包点心的。 他垂着眸若有所思,静坐半晌后慢慢将点心用帕子包起来放好。然后提着食盒出去交给静心,低声道完谢默默等在一边。 燕旭主仆跟着出来,如风同样将食盒还给静心,一手摸着肚子。 “如风这是……?”梅青晔问燕旭。 燕旭笑道:“无事,大姑娘做的点心太好吃,他吃撑了而已。” 梅青晓没有戳破他虚伪的假话,他要不是惯会做表面功夫,又怎么会收拢那些人替他卖命。江山大定时,他没少明里暗里打压那些从龙之臣。 叶訇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的那个窟窿,缩着脚趾。 桓横先生曾言比武皆如战场,不许点到为止,更不许让招虚晃。是以无论梅青晔还是他,在等会试招时都会戴上护具。梅青晔的护具用上好的铜片及牛皮制成,他的护具则是用木板和不知名的兽皮做的。 申时整,他换好护具下场。 梅青晔用他试招,两人很快缠斗在一起。那些招式毫不留情,你来我往寸步不让。他接招、倒地、再起,不停往复。 梅青晓没有走,她就站在亭廊处。 兄长是桓横先生用心教导的学生,与叶訇不一样。叶訇是武伴没错,却更似人形靶子。兄长对招式烂熟于心,叶訇只能靠自己的悟性。 少年坚韧,一如多年后的他。 她见证过他从青涩到成熟的岁月,他一次次从泥泞中爬起,一次次在血雨腥风中屹立不倒。她知道此时年少的他终将被风雨洗炼,成为世间独一无二的王。 梅香阵阵,随风送来。 她眼眶逐渐湿润,激荡之情充盈心间。天地万物,她眼中只容得下那一人。举目所及之处,只有那少年宁弯不折的身影。 叶訇,叶訇。 今生我与你一起,可好? ☆、香甜 申时三刻,试武结束。 桓横先生在和梅青晔拆分招式,一一指出方才试招中出现的问题,燕旭在一旁聆听。没有人注意叶訇,他默默立在一边,似乎也在听桓横先生的指教。 她过去,梅青晔惊讶,“阿瑾还未走?” 燕旭望来,目光隐晦。 “昨日惊马时我在想,若是我身体再强壮些,有些武艺傍身,是不是就不会那般惊慌失措伤了自己。” 叶訇低头,面露羞愧。 她心一揪,“我的事与旁人无关,我就是想知道现在强身健体,可还来得及?” “怕是有些晚。”梅青晔说着,面色为难。 桓横先生道:“有心学习,几时开始都不晚。” “先生说得极是。”燕旭附和。 她微微一笑,将早就准备好的上等活血跌打药递给兄长。梅青晔咧嘴一笑,接过药满不在乎地让文韬收好。 他比叶訇小一岁,比叶訇矮一些。两人站在一起,他却像是年长的那一个,只因叶訇太单薄太瘦。而他因为自小衣食无忧,身形结实许多。 她取出另一瓶药,递给叶訇,“你脸上的淤青实在不雅,这药记得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