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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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白秀珠再没去过医院,徐伯钧倒是因为与她把话说开了,又与革命军暂时休战,不再总回越城,准备常留上海居住。 从白秀珠这里看到手稿和照片后,沐婉卿气得够呛,谭玹霖倒是对着照片品鉴了一番,并将原定的庭审日期提前了两天,就在后天早上。这崔连凤是癞蛤蟆爬脚背,不咬人膈应人,不能再让她狗急跳墙瞎蹦跶了。 庭审那天白秀珠也不管场合是不是合适,将自己打扮得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玉兰花,婷婷袅袅地就去了。那天徐伯钧的话给了她一定冲击,她确实没想那么远,也没想那么细,一时叫他给唬住了。 后来半夜思虑,倒是回过味儿来。他们又不是什么穷门小户,生了病治不起,还要亲自照顾生生耗尽温情。等到两人确定关系,她完全可以劝徐伯钧收手,把一切都交给徐光耀,他们一起去国外生活。 美国,日本,法国,环境气候和医疗水平都是一顶一地好。他又不是得了绝症,一些暗伤而已,去了之后慢慢疗养,不信不能再活个三四十年。就算真的只能躺在床上,多请几个人照顾就是了。她就只与他喝茶听戏,谈山看月,相伴相知就足够了。哪怕只有十几年,也比跟其他人过上一辈子痛快得多。 至于什么早走晚走孤寂痛苦的,到时候再说嘛。万一真难过得受不了,她就跟着他走好了。到时候一起投胎,下辈子说不定就不会差这么多岁数了。 想明白了,白秀珠自然就要继续挖空心思吸引徐伯钧的注意力了。 沐婉卿是当事人,是苦主,按理来说应该坐在第一排。但今日崔连凤才是主角,两人主动将位置让给了她和沐婉婷,那是离闵大成最近的位置。 徐伯钧走进庭审大厅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庄严肃穆昏暗沉重的会场中,那支娉婷清幽的玉兰花。而且和从前一般无二,用深切的,爱慕的目光注视着他。 徐伯钧脚步一顿,身后的徐远差点撞到他身上:“督军?” “没事。”他拢了拢大衣,继续向前走,坐到了主审席上。 好戏开场,闵大成将一切归咎于社团与民团的私人恩怨上,绝口不提真实原因。谭玹霖也不急,以凉茶开局,然后用手帕引崔连凤入套,又亮出证据证明她与闵大成是同乡且绝对相识,一连串的物证让崔连凤百口莫辩,只能胡搅蛮缠卖惨博同情。 庭审现场被她闹得如同戏园子,徐伯钧听得头痛,敲了法槌质问闵大成与崔连凤究竟是什么关系。 前两天徐远就已经将崔连凤写给小报的匿名信和笔迹鉴定交给了他,果真是这恶妇搞出来的事,他是恨不得直接一枪毙了他俩。 只是这闵大成不知是当真对崔连凤情根深种还是有其他原因,就是咬死了不承认。不过谭玹霖早有准备,带了他的心腹和几个手下在证人席上质询一番,都说闵大成与崔连凤确实勾结暗害沐家大小姐沐婉卿。 这下也算证据确凿,给闵大成定了罪,崔连凤却因为沐致远的求情被带回沐家处理。 徐伯钧也不怕沐致远和稀泥,他若下不了手,自然有人帮他下手。这恶妇害得光耀差点没命,又蓄谋挑拨徐家和白家沐家的关系,毁坏徐家名声,死都是便宜她了。 唯一可惜的是谭家军洗清了嫌疑,这民团是挡不住了。想到自己经营江浙十几年,上海明明就是他徐家的后花园。现在拱手让人,徐伯钧心里说不出的不痛快,冷着脸离开了审判厅。 白秀珠有些失望,他怎么走得这么快,她还没来得及与他说上几句话呢。 回到沐家,见沐叔叔一脸严肃地站在客厅里,婉卿也站到旁边冷眼看着崔连凤演戏,便知道真正的好戏要上场了。 她是外人,不适合留下旁观人家的家丑,便说了一声要上楼休息。其实开着门缝听着楼下的动静,随时掌握一手消息。 沐婉卿气场全开,跟谭玹霖两人相互配合,又是符纸又是照片,还找出了当年接生的医生,不仅揭露了崔连凤曾经流产的孩子是闵大成的,连沐婉婷都是闵大成的。 崔连凤见瞒不下去了,为了保住沐婉婷沐家小姐的身份,希望以死换她下半辈子平安无忧。沐致远同意了,只是要将沐婉婷送出国,再也不能回来。 谭玹霖将崔连凤自杀和沐婉婷出国的事告诉闵大成,吓唬他沐婉婷一个年轻小姐独自出国,这战火纷飞的路上也不知会不会遇上危险。但如果他说出真相,他就保她一路无忧,到国外过好日子。 事已至此,再无回寰余地。闵大成为了沐婉婷,将一切都说了出来。开庭重审时承认崔连凤指使他杀了沐远航嫁祸给罗督军,以此谋夺沐家家业。沐致远才知道他这一辈子都活得像个笑话,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失去了太太,儿子,还差点失去唯一的女儿。 这件事也算完美解决,唯一不好的是闵大成在去法场的路上被劫了。徐伯钧大发雷霆,认定是谭玹霖自导自演,民团还是有问题不能办。谭玹霖也怀疑是徐伯钧暗中使坏,借此阻止民团建立,两人又又又对上了。 但不论怎么说,对沐婉卿来说真相大白首恶自尽,闵大成也被下了全国通缉令,就算不归案也要一辈子逃窜,一切也算尘埃落定了。 她决定去庙里祭拜母亲和哥哥,告诉他们这件事。不过因为沐致远开始将生意交到她手上,时间上总是凑不开,直到月末才终于腾出一天时间。 这天恰巧也是白秀珠之前打听到的,徐伯钧爬山的日子。据他自己说,除了下雨下雪,每周六早上都会去爬山。越城的山她不知道在哪,但上海的山可就一座,那就是城郊的佘山。 白秀珠自从重审闵大成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徐伯钧,也有大半个月了。这期间她与婉卿一起去徐公馆探望过徐光耀两次,他也都不在家,今天说不定能遇上。 于是白秀珠起了个大早,衣服换了十几身,发型也换了好几个。最后还是婉卿说她们是去爬山祭拜,不是去参加宴会,一起选了一套休闲运动服。 是国外正流行的天鹅绒面料,白秀珠藕粉色,她银灰色,再带着同色鸭舌帽,身上挎着小巧的外国水壶,简直洋气的没边儿。 佘山不高,风景却不错。山顶有两个教堂,主路被洋人开发的路宽坡缓很好走,甚至可以行车。但山腰古庙那边的路就有些狭窄了,倒不是没钱修,主要因为佛教信徒更愿意走路上去以显虔诚。 两人到达山脚下时,白秀珠还特地看了一下停车场,没发现军牌车。说不失望是假的,但今天主要还是陪婉卿祭拜,偶遇是顺便的事,倒也没太影响心情。 天气不错,沐婉卿心情也不错。这些天接手生意,即使她自认才能不输任何人,但万事开头难,总是有些忙乱的。 不过努力没有白费,她已经理顺了不少业务,再有半个月也就差不多了。今天难得空闲,她也不愿去想生意上的事,就想与秀珠一起好好放松一下。 两人边爬山边笑闹,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这种时候能有闲心逸致来爬山踏青的,自然都是衣食无忧的富家子弟,其中就有几人认出了她俩。 爬到半山腰,白秀珠和沐婉卿有些累了。正好这里修着一道亭廊,两人便走了进去,准备喝口水歇歇脚。 刚坐定没多久,就有一个年轻男人走到她们面前,一副熟络的样子:“秀珠小姐,婉卿小姐,好巧,竟然在这里遇上了。” 白秀珠和沐婉卿看了他一眼,又互相对视一眼,谁啊,不认识,你认识吗? 男人见状有些尴尬:“家父吴淞区警察局局长付宝岩。” 见秀珠兴致缺缺,只顾回头看路,沐婉卿硬着头皮回应:“哦,原来是付公子,你好。” 付有为见她俩一个爱答不理,一个少言寡语,顿时后悔自己刚才嘴太快了。 今日他与几个友人一起相约爬山,路上看见她俩,友人惊为天人,他一时虚荣心作祟便说认识。结果就被撺掇着过来搭讪,最好能相约一起爬山,互相认识认识。现在两人压根都不记得他,也完全没兴趣理会他,回去后少不得要被嘲笑一番。 付有为心中悻悻,回去后果然被笑话了一番。其中有一个刚从金陵来的暴发户,叫庞兴祖的,付有为与他并不熟识,乃是朋友带来的朋友。全然不知这人蛮横歹恶,是在金陵逼jian妇女闹出人命逃到上海来的。 庞兴祖平生最好良家女子,年纪轻轻玩弄过的良女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闹出事来都靠家里出钱摆平。这次闹出人命了也没得到教训,反而还来了上海这种好地方花天酒地,心中更加无法无天起来。 早在上山路上看见白秀珠和沐婉卿时他心里就已痒得难受,恨不得立刻拉进林子里来个一龙双凤。虽知这两个小娘皮家世不一般不好招惹,但精虫上脑后竟觉得这样更好。待他全都拿下再上门提亲,越大的家族越要脸,肯定会索性将两人都给了他,让他也享受一把左拥右抱娥皇女英的皇帝待遇。 于是付有为一行人休息够了准备继续爬山时,庞兴祖便捂着肚子说不舒服,不与他们一起了。实则在他们走后往上爬了爬,藏在路边的林子里。还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小小一把不过手指长,却极为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