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x广】醉花阴(泛舟赏荷,然后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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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已过,但那份暑热却迟迟未肯散去,尤其午后,天地被炙烤成一团干燥的枯草。唯有此处,自成一片清凉的天地。 藕花深处,碧影叠嶂,草木微微颤动,惊起觅食的水鸟,随即在交叠的缝隙之中透出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你背对着迎面而来的枝叶花束,任由它们从背上一一擦过,在衣衫上留下浅淡的水痕。张飞摇着桨,却也不避,一下又一下地划着船,动作不因它们而有任何迟滞。交错的荷叶横亘在你们之间,时隐时现地露出彼此的面容。 离岸越远,荷叶越密。许是到了池心,遇上根茎的阻滞,你们停了下来。 亭亭的荷叶壁立,偶尔见到几株或含苞或盛放的晚荷,清丽的白粉落入碧色的海,绿肥红瘦。多数是半谢的水芝,露出嫩黄的细蕊,吐出饱满的青色果实,便凋敝着退场,悄然融进了那片绿意之中。 连天的荷影随着小船的起伏,不时漏出几缕斑驳的阳光,你半仰着脸,用手去捉缝隙中的碎光。在荷叶的遮蔽下,燎人的苦热,也被周身蒸腾的水汽过滤成柔和的暖意。 因着你的动作,船身也细微地摇摆着。这是张飞在湖边采风时拾到的一叶废弃的旧渔船,船似弯弯眉月,两头小,中间大,舷舰微微上翘。原先深而宽,用于储鱼的凹槽,盛着的是从张氏酒庄带来的桃花酿。 张飞自如地摊开了画册,对着满池莲叶写生,你则靠在船尾上,小口地啄饮着来自春日熏风的花酒,欣赏着他作画的认真模样。四周一片寂静,隔着薄薄的船底,幽深的水流,涤荡了暑气的躁郁,阳光的暖与水面的寒,鼻息的清荷与唇齿的芳菲混杂在一起,模糊了季节的边界,时间好似在此处凝结,浑身上下也如同水中的青荇,柔柔地舒展开来。 三月酿下的桃花,随着酒液吞咽下肚,又仿佛在体内生根发芽,开了花,只是啄饮了几口,便觉得暖了起来,好似春风拂面,脸颊也微微泛着热意。你卷起轻薄的裙角,褪去碍人的鞋袜,搭着船舷,试探着将白玉似的小腿伸向了寒凉的池水,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水面拨弄着,激起水波的阵阵涟漪,惊扰了水中游鱼,也惊扰了张飞画卷中沉静的花叶。 他斜眼看了你一眼,神色在半明半暗之中,却并无往日的冷峻。你对上他的目光,许是醉酒,胆子格外大些,便笑着用脚背挑起几许柔波,往他身上泼去。 玄色的衣袍被池水染上更深的墨色,画卷上的线条也晕染开来,模糊成一片。张飞微微蹙眉,放下了手中的纸笔。可你的逗弄还未停歇,用着湿糯的足尖,从上到下地轻轻点踩着划过他挺正的脊背。抿起的嘴角,泄露出他内心起伏的波澜。 船身猛地一抖,他抓住那作乱的足,目光映出身后的浓厚的荷叶,也带上了墨绿的稠,比往日更深沉一些。 你盯着他的眸,笑意更深了些,周身的绿意好似正在蔓延生长,将你们困在彼此眼中的冷而亮的厚重水面。 下一秒,他附身笼在你的上方,幽绿色的眸子,取代了无穷碧野,目光所及,那幽深的潭水,拽着你向下沉去。 你手中端着的酒壶,随着小舟的摇晃,识趣地从瓶口倾洒而出,在胸前浅色的布料上绽出了一朵艳红的桃花。氤氲的水汽中也染上了醉人的桃花香。喘息相闻,他咬着衣带,将你黏腻在肌肤上的外衣松开。 舌头舔舐着锁骨前胸残留的酒液,你隐约看见他舌根的那处蝴蝶,正翩然在春日锦簇花丛中飞舞。而湿韧的触感,又像极了爬行的游蛇,游走地将湿凉的酒液裹挟着加热,在你身上点起了火,却轻巧地用蛇尾卷进舌根,吞咽下肚。 温热的鼻息,洒在锁骨颈窝,惹得你有些发痒,微微向后躲闪着。 张飞用了些力气,按住你的肩膀,继续埋头舔着,神色坦然: “我的酒,很贵。” 你轻笑着揽住他的脖颈,与他共享着醇厚香甜的美酒,唇舌交缠,口齿生津,殷红的酒液从嘴角流淌而下,滴答滴答,无端倾泻下一场花雨。在白雪之上,星星点点地染上了酒醉似的酡红。 船只或急或缓地向着深处渡去。起伏的心跳也如同水中扁舟,随波逐流。 你有些不安地抓住身旁一根粗韧的茎,船身因着他的动作,兀自地后退,青涩疏淡的草木腥气黏稠地残留在你的手心,荷叶轰然地倒落在你们身上,像是天地间的席幕,轻巧地掩住那不可言说的原始赤裸。 张飞将那柄含羞的花叶尽数拨开,目光灼热却又沉静坦然。 一如天上炙阳,又如水底深流。 你颤抖着,不知罪魁祸首是那烫人的阳炎,还是寒凉的水雾。 四周的花枝茎干,随着船身的摇摆,一回又一回地倾倒。荷叶的根茎被撞击交错在一起,簌簌作响,晶莹的水珠魂飞魄散地溅碎开来。一些落入水中,如同骤雨,将水底泛游的金鱼惊得四处逃窜,一些落在你们身上,又很快被肌肤的热意,干涸成紧绷的水痕。 灼热的喘息愈加粗重,好似要将身体内的水分也尽数烧干。 酒水已然饮尽,他自然地趴伏在隐秘的溪谷之中,汲取水分。四周弥漫的清浅水汽,好似染上了几缕腥甜,质地也变得黏稠起来。他想要将水源渡到你口中,你将足抵在他胸前躲避挣扎,动静太大,四处冲撞着,将池水都泻入船中,四周的茎叶倾颓着倒下。卷入你们的追逐纠缠之中。 残破的花朵与将熟未熟的果实,都被压在身下,发出清脆的崩裂声,青莲被催熟着,从软绵柔韧的外壳之中滚落而出。起伏之间,红粉的花瓣混杂着青绿的汁水,被碾碎成一滩黏稠软烂的水液,带着草木青涩的香气。 你从手边拈起一颗还包着青衣的莲子,就往张飞的嘴中塞去。他也不甘示弱地含着那颗青莲就往你的唇舌送过来,生硬的质地堵在软糯的舌头之间,有些碍事,不知是谁轻咬着,将莲心的苦涩释放,随即吞咽下肚。不自觉溢出的口涎,倒泛起一股回甘。如果咬破的是他舌根的那处毒素,你们可能也会像这样一般,渴求地吮吸着。 不过是,同甘共苦,同生共死。 身上黏糊糊,不知是汗液,花液,还是水液,混成模糊的一团。 一切都不甚分明。像是一滩水融入另一滩水中。水rujiao融,再难分清彼此。身下鲜明的水声,是船只击打水面?还是莲叶抖落露珠?四周清新带着腥涩味的水汽,究竟来自被碾碎的莲叶残花,还是被碾碎的我? 飘飘浮浮,昏昏沉沉。 什么都忘记了,只剩一片赤裸的绿意,你沉入他幽深的眼底,他埋入你软烂的花心。 清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却也好似还醉着,天边泛着绯红的云晕。 因着船身的窄狭,你趴伏在他身上,赤条条地躺着,像是连接着的藕。白皙的肌肤上,许是被残阳染上微红,也浮现出或深或浅的藕色。 太阳慢慢地慢慢地下沉,天地也变成一片青白色,幽静的藕花深处,唯剩寒凉。衣衫有的半搭在船舷,有的漂浮在水面,有的也许已然沉入水底。你们拾起仅剩的衣料,裹在一起,船桨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池水,将这场旖旎春情,碎散着掩埋进池底。 ??彩蛋: “广陵王,把张飞给我交出来!” 严白虎将丝人心最新出版的一册新书狠狠拍打在你的书桌上。 “他又画了筷子捣橘子?” “更过分!” 他将书中的插图翻开放置在你眼前。 ....... “这什么?被折断的莲蓬?他到底什么意思?太抽象了!” 哪里抽象……明明超级具象! 你又想起了那个昏热的午后。脸色瞬间泛起一阵可疑的红晕。 “广陵王?你脸怎么这么红?中暑了?” “要不要我让傅副官给你煮一碗莲子汤?” “不用!” 你飞快地从严白虎关切的目光中逃离。脚步声轻踏在脚下的砖石地板上,怦、怦、怦……像是你纷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