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我不屑地说道：“1万块钱？估计连我检查牙的钱都不够！你孩子刮我车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过平时该怎么教育他呢？平时让他少惹祸，现在出事了，事情就得由你负责！我告诉你，你打我的一巴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严重起来，我一样可以告你严重伤人！我这牙要是掉了，我也得算是伤残！”

    麻子脸似乎要哭出来了道：“你这就是碰瓷了啊！那可能那么严重呢？”

    我撇了撇嘴道：“碰不碰瓷的，你又说了不算，人证物证我这可都齐全的！”

    麻子脸终于败下阵来：“那你开个价吧？告来告去的，你也未必能拿到钱，咱们和解好了，我立马拿钱给你！”

    我想了想道：“两个条件，一个是叫你孩子来给我抱歉，一个是我要2万块钱，就当是修车也好，看病也罢，以后咱们就两清了！”

    麻子脸一狠心想了想道：“好，我答应你！那你就答应不追究我和我孩子了吧？”

    我嗯了一声道：“好吧，看你也挺可怜的，不过，我真的说你几句啊，老哥！这孩子能这么教育吗？今天打人，明天就敢杀人啊！现在国家抓得多严啊！未成年法也保护不了你家孩子的！这可是很严重的罪行，就是未够年龄进劳教所，肯定是要进少管所的！一进去，那孩子就真完了！”

    麻子脸急忙点头道：“是啊，是啊!我也知道，管不听啊！我和他妈都要在外面赚钱，哪有时间管他啊！从小就不听我们的，我们也没办法啊！”

    我表示理解道：“现在社会压力大，都这样，顾得了自己，就顾不了家庭，都难啊！我也理解你们这些做家长的，可你孩子做的事，也实在太气人了，你说能在烈士陵园那种地方大声喧哗嬉闹吗？人家同学就说了他们两句，就一起动手打了人家，我这里的是先不说，人家那个学生家长告不告你们，还不知道呢！我估计，事情也小不了，还有学校呢，这事传出去了，学校就这么一直包庇着，我就不信，没人往上捅，这事情不曝光，肯定没那么容易解决了！你最好想好后事！”

    麻子啊了一声道：“后世？没那么严重吧？”

    我撇了撇嘴道：“后面的事啊！”

    麻子脸哎了一声道：“我这是上辈子造的什么孽啊？要不是这两年赚了点，都不知道怎么赔给人家！”

    我想了想同情道：“不是你上辈子造的孽，是你这辈子没教育好而已！现在开始教育还不晚，别再光想着赚钱了，叫你孩子远离点那些不良少年吧！我这儿的事，就算了，钱也不用你赔了，就是和人家那位大叔道个歉吧，人家真是好人，看给人家打成那样！”

    麻子脸急忙说道：“一定的，一定的，你不说，我也得去和他道歉得！你真不打算告了我啊？你没骗我吧？”

    我撇了撇嘴说道：“你要这么说，我就再考虑一下！”

    麻子脸急忙摆手道：“不用考虑了，我一看你就知道大哥你是讲究人，我真不是用心想打你巴掌的！”说完，就往自己脸上呼巴掌，那力度可不是装出来的，两巴掌下去，我看到脸都肿了！

    我忙劝道：“行了，行了！人难免都会有冲动的时候，自己家孩子被打了，我肯定能理解的！”

    这时警察同志推开门走了进来，看了看麻子的脸，皱了皱眉，对着我问道：“不是和你说了，不准打架吗？谁先动的手？还反了你们了，在这儿还打，不想回家过年了是吧？”

    麻子脸急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自己打的，真是我自己打的，我刚刚太冲动打了这位兄弟，我内疚啊，想着补救一下而已！”

    警察同志哦了一声道：“道歉赔钱就是了，用不着这么对自己啊！”

    麻子竟然笑呵呵地说道：“没事，没事，我皮糙rou厚的！”

    警察同志白了他一眼，然后问我们道：“那现在是不是没事了？”

    我和麻子脸同时点了点头。

    警察同志埋怨道：“瞎耽误功夫！！行了，一会儿签个字就走吧！”

    我们两个同时感激涕零，一起向往走。

    我还没走出去的时候，警察又叫住了我：“你先等等！”

    我一听傻眼了，气急败坏地说道：“这可不能反悔啊，人民警察说过的事情得算数啊！”

    麻子脸也帮着说道：“是啊，是啊，我们两个真没事了，是我孩子的错，这兄弟都不追究我孩子划车的事了！”

    警擦同志没好气地说道：“紧张什么啊？我有其他事和他说，你先走吧！”

    麻子脸又同情地看了看我，我笑了笑，示意他走吧！

    警察同志关上了门，很郑重地问我道：“我们刚刚调查过监控了，人家那个学生就是拍了你车一下而已，根本就没刮花你的车，你怎么说你的车被刮了呢？”

    我抵赖道：“我坐在车里，也没太看清楚啊！好像是刮了一下我的车！”

    警察同志哼了一声道：“好像？这个也能好像的吗？我告诉你，从你进来那一刻起，我就看出你不老实了！你自己说，你挨的那一巴掌，是怎么回事儿？人家手还到一半呢，你的脸就伸了过去，他没看见，不代表我们都是瞎子啊？看来你平时也没少做这种碰瓷的事吧！”

    我急忙否认道：“没有，没有！我这怎么算是碰瓷呢？我是没反应过来，谁知道他一进来就打我呢？再说了，我要是碰瓷，还能就这么和他和解了？那我不得狠狠地敲他一笔啊！”

    警察同志嗯了一声道：“要不是看在你没再闹事，这事我真的和你好好计较一下！”

    我很无辜地说道：“警察叔叔，我是受害者啊，怎么现在反倒说成我的不是了啊？”

    警察同志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我也懒得和你说了，那群学生的确有问题，这次你教育了，就教育了，下次可不能这样做了！还有啊，你下手太狠了，不知道你从哪里学来的，以后动手前先想一想后果，万一你一个不小心真打到了别人的重要部位，那你这辈子就毁了，知道吗？”

    我急忙虚心点头道：“知道，知道！我平时都是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主要是这群学生太气人了！”

    警察同志摆摆手道：“走吧，走吧！一看你就是个滑头！”

    我笑着说道：“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啊！”

    出来的时候，刚好那个中年大叔也走了出来，关切地问我道：“他们没为难你啊？”

    我摇了摇头道：“是我为难不为难他们！有理走遍天下！这事咱们占理！”

    中年大叔哀叹道：“现在的事啊，真不好说！咱们从头到尾，哪有一点错了？可还不是连咱们呢一起抓了回去！”

    我微笑道：“抓咱们回来就是了解下情况，这不是很正常吗？总不能咱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你是比较无辜点，我呢，还是占了便宜的！做人呢，不用那么悲观，应该据理力争的事，咱们就争，不该争的事，咱们就忍怂！”

    中年大叔嗯了一声道：“你说得对！那他们还问我要不要给我赔钱呢？我都拒绝了，我是不是该要回来啊？”

    我笑了笑道：“算了，我看你都是表面的伤，问题不大，以后你也别那么冲动了，还有啊，你教育孩子时，也别太让他们什么事都忍着，该告诉孩子保护好自己的，就保护好自己！”

    中年大叔再次点了点头。

    回到了车上，我之前开车一路旅游，一路办事的心情，已经消失殆尽了，现在这想着赶快去到阿坝州达瓦老哥那里，把东西尽快还给他就是了。至于那群学生怎么处理，我就不关心了，和我也没太大关系，教训我也教训了，懂事的家长通过这次事件，看好自己的孩子，还是不明事理的家长，再这么继续从容自己的孩子，那他们的下场就只有一个了，就是等着坐牢或者被害了。

    车一路开向了阿坝，我一刻都没停留，连续开了7个小时，到了地方的时候，都已经是后半夜了，夜里很寒，这气温我估计就几度，街上已经空无一人了，我直接来到了达瓦老哥的家，厚着脸皮，敲了敲门，要是没人应，我今天晚上就只能睡在车里了。

    敲了几下，好像是听见里面都动静了，急忙再敲了几下，门缓缓开启，正是达瓦老哥，看见我很是意外，热情地说道：“兄弟，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我搓着手说道：“先让我进去说，太冷了！”

    达瓦急忙让我进屋，屋里面是真暖和啊，虽然没烧炉子，却开了空调，这么晚了，他们也没睡，一群人坐在地上，正讨论着什么话题，还挺激烈的。

    卓玛看见我进来，很是高兴和意外，直接过来握住我的手说道：“辰哥，你怎么过来了？”

    我笑呵呵地说道：“怎么滴？不欢迎我吗？”

    卓玛急忙拉着我坐下，亲热地说道：“怎么会儿呢？我不知道多想见到你！”

    坐下后，我和其他人点了点头，才看到气氛有些不大对劲儿，每个人都愁眉苦脸的，像是在谈论着什么棘手的事情。

    达瓦先开口说了一大通，表情很凝重，态度很坚决，马上就有人也是大声地说着自己的想法，我是一句都听不懂，连猜都猜不明白。

    又谈论了好一会儿，像是达成了什么一致的建议，就看见达瓦率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沓钱，放在了茶几上，随后其他人分别都往茶几上放了钱，我看钱的数目，有5000，有1万的。

    所有人放完了，在个小本本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和金额，达瓦拿起了钱点了点头，然后叹了口气。

    卓玛看见愁容满面的父亲，有些不忍，站了起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了一沓钱，看样子得有一二十万，达瓦有些吃惊，问了几句，然后开心地抱了抱自己的女儿。

    我盯着拿卓玛拿出来的钱，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她。

    卓玛似乎也看到了疑惑的表情，但还是兴高采烈地坐回到我身边，我好奇地问道：“你们这是集资干什么啊？是谁家急需用钱吗？我也捐点吧！？”

    说完，从钱包里掏了出5000块钱，放在了茶几上。

    达瓦看到这情形，马上跳了起来，那样子像是要打人一样，瞪着牛眼对我说道：“把你的钱拿回去，这是我族里自己的事情！”

    我不解地问道：“帮助人的事，我尽点力，就尽点力吧！”

    卓玛解释道：“不是的！我们这边通往102国道的路，一到雨季就被山上冲下来的石头给堵住，不但不方便通行，还很不安全，我阿爸就想着做个护坡工程，把这段山路给保护起来，大家现在在集资呢！你是外地人，一年也来不了几回，这钱不能让你出！”

    我愕然道：“护坡工程？这段路多长啊？你们打算自己动手吗？”

    达瓦摇着头道：“做工程，修路这些我们不懂，我们只懂得放牧！我们要找大城市的工程公司来做！”

    我疑问道：“这事不是归你们乡镇政府路政管吗？干嘛要你们自己出钱呢？”

    达瓦哎了一声道：“乡镇政府也没钱啊！这事我们都上报了很多次了，他们没钱也没办法啊！自能靠我们自己了！上路一旦封了，我们就断绝了和外面的联系，而且山路不好走，就因为这个原因，我们这里常年都没有什么游客，每年就只有靠倒卖点牲口增加收入！”

    我嗯了一声道：“路不通，就什么都干不了了！那你们要修的这段路是哪儿到哪儿啊？

    达瓦回答道：“花黎厝到白津！”

    我拿出手机，开打导航看了看，说道：“一共1.3公里呢？”然后又看了看茶几上的钱。

    摇了摇头道：“你们这点钱，别说要修路了，连几百米护坡的钱都不够！这不是你们集资就能办到的，要请外面的工程队伍过来，这可不是一笔你们集资得起的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