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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清贵雍容的娇颜。 锦烛添泪,被翻红浪。 窗户外的桃花树,一夜之间,尽数绽放,粉火欲燃,再也没有凋谢过。 第二日,桃维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酸痛,睁了眼,正对上裴言那双漆漆沉沉的黑眸。 桃维吓了一大跳。 她颊染胭脂,扶着酸痛的腰肢,羞涩地扑到裴言的怀里,娇滴滴地喊了一声:“相公……” 感觉到裴言的反应很冷淡。 桃维抬头:“相公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我理解错了?”她自顾自继续说着,“可是话本里明明说,有情人做了快乐的事,就会成为夫妻了。”她天真的眨了眨眼,“难道我们不是夫妻吗?” 裴言愣了愣,眸子荡起温柔的碧波,新月初霁。 他亲了亲桃维的眼睛:“嗯,我们是夫妻,娘子。” 离殿试还有两个月。 白日里,裴言在书桌上翻看着书卷,桃维便在书桌旁边搭着一个小板凳,一边吃着花瓣一边看着话本,有时候兴致来了,便帮着裴言磨墨,仿上一段红袖添香的佳话,最后却将那墨汁洒得到处都是,沾着狼毫,在裴言的脸上画着桃花花瓣来。 夜里,二人滚做一团,交颈鸳鸯,缠绵悱恻。 其他人都看不到桃维,裴老爷只道裴言越来越认真了,竟然可以做到一个月不出门,只专心致志地在房里看书,心中颇感安慰,却不知这都是桃维央来的。 她不喜欢他去和那些名门贵胄应酬,留她一个人,便故意叫嚷着身体酸痛让他贴身照顾。 裴言明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却仍旧温柔着一双眸子,任她为所欲为。 “又娇气了是不是?” 桃维妩媚地笑:“那你到底是陪不陪我?” 裴言看着她那双妖娆的眸子出神。 半晌,才低头吻住她的眼睛,宠溺的声音:“真拿你没办法……” 桃维傻兮兮地笑了起来,幸福得脚趾头都蜷缩起来了。 有一日,邻居艾婶的女儿艾香红着一张小脸送了裴言一个香囊,裴言没有拒绝,温柔地收下,等他回到屋里,桃维一把从他怀中掏出那个香囊,摔到地上。 她气愤道:“你怎么能要那个丑八怪的香囊?怎么可以对她笑得那样温柔?” 裴言没有说话,神色疏淡,只将那个香囊捡起来,重新放到他的怀中。 桃维眼泪立马就出来了:“你怎么可以有了我还要别人?” 裴言低头看着她,黑漆漆的眸子里,头一次没有挂上温柔。 他的声音疏冷淡薄。 “若是你受不住,可以离开。” 桃维哭着道:“离开就离开,你以为没人要我吗?!” 院子里的桃花树凭空消失了三天。 在第三天夜里,又凭空出现,像是她从来都在那里一样。 桃维可怜兮兮地站在书桌旁边,看着裴言,哭着道:“相公,我错了。” 裴言从书卷中冷淡地抬头:“错在哪儿了?” 桃维抽抽噎噎道:“我不该对相公发脾气,不该摔相公的东西。” 裴言的眉眼柔和下来,将桃维抱在怀里,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嗓音轻柔得像是春日里的微风,和煦温软:“这几日去了哪儿,吃了不少苦头吧?” 桃维感觉得到他身上熟悉的温柔,连日来的愁苦一下子爆发了,哭得泣不成声:“我想相公了,一离开相公就发了疯地想,相公你再也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怕你再也不要我了……” 裴言的唇角一寸寸勾了起来:“你是桃花妖呀,这么特别的女人,我怎么会不要你?” 桃维在他怀里哭得昏天暗地,裴言一面笑着,一面温柔地拍了拍她颤动的脊背。 “乖,不哭了,不哭了。” 第二日,裴言端了一碗羹汤给桃维。 桃维昨日哭得眼睛肿成了核桃:“相公,这个是什么?” 裴言将桃维的青丝拨到耳后,柔声道:“桃花羹,知道你喜欢吃桃花,特意给你煮的。”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她才会像条狗一样听他的话。 桃维受宠若惊,捧着那碗羹汤,小心翼翼的喝下,竟觉得那是这世界上最好喝的羹汤。 她投进裴言的怀里,软声道:“相公,你待我真好。” 裴言抚了抚她的背,笑得温柔。 至此以后,桃维每次撒娇任性都会有一个度,一旦超过了那个度,惹得裴言不快,便会立马吓得惨白着一张小脸,放下所有的身段,哭着求裴言原谅她。 她总是会想起离开他的那三天。 胸口寂寞得发疼,明明以前几百年都是独自一个人这样过来的,但似乎心尖上住了人,这寂寞便会变得更刻骨,刻骨得令人发疯。 那种被全世界遗弃的孤独,桃维这辈子再也不要尝试第二遍了。 许多年后,桃维才渐渐理解,他是在用寂寞惩罚着她的任性。 可是那个时候的她,已经回不了头了。 日子又恢复成了从前的模式。 两人蜜里调油,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似乎又有哪里不同。 裴言和其他女人说笑的时候,桃维再也不敢那样理直气壮地宣告主权了。 时金辰王朝庆历一十三年,四月二十六日,金殿殿试。 裴言回到家中,先是向裴老爷报道殿试的内容,又和裴夫人聊了几句,回到房中,一把抱住桃维,和她分享着他沉郁多年的豪情万丈,说他在殿试中是怎样的挥斥方遒怎样的能言善辩,说了许久,才发现桃维根本就听不懂他的那些辞藻文章,心中瞬间便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她终究不是辛眉,没有辛眉的才学聪慧。 她不过是一只妖物,他不忍舍弃,只因这妖物太好拿捏,或许终有一天可以用得上。 桃维心中也是苦急,他极少在她面前露出这样春风得意的笑容,像是从前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终于被他撕碎了似的,但她却不懂那些文藻华章,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她看到他索然无味的眉眼,只觉得胸口像是被撕开了一个缝,哗啦啦灌着冷风。 时金辰王朝庆历一十三年,五月初一,殿试发榜,裴言高中状元,终于扬眉吐气。 琼林盛宴,皇帝欲把和安公主许配给殿试一甲的前三名,首当其冲的便是状元郎裴言,却不想裴言竟然委婉拒绝,称自己早已和他人互定终身,不肯做那薄情之人休妻,兼以华辞美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