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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啊——」鞭炮燃起,小小爷兴奋叫声响彻马厩,举高肥臂晃着身子歪歪扭扭奔来。 游石珍瞬间出手,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他迎向小小爷,探臂一捞将孩子挟在腋下,回身欲撤时,另一臂把怔住的穆容华搂进怀里,跟着提气一腾,瞬间跃进马槽最角落的所在,那地方空着没关马,有草棚遮顶,更远远避开那堆马粪。 砰! 鞭炮爆开! 啪啦啪啦啪啦啪啦—— 马粪堆也炸开! 简直是天女散黄花,十分的耸动有力! 熟悉小小爷作派的游家马夫们见肥娃高叫又窜逃,即便不知发生何事,第一时间全本能地寻找躲避处,稻草堆、门板、马车底下等等,全派上用场。 果然平时有在练,马夫大哥、大叔们堪称完美地躲过一场「马粪雪」,被喷得满脸满身的就那么三人——穆行谨、无辜的穆家小厮,再加一个伦大公子。 小小爷分明是欺生。 完完全全就是欺生。无误! 十来匹马徒受惊吓,犹在各自的栏栅内嘶鸣踏动。 被马粪彻底招呼过的人也还僵愣在原地。 如此乱七八糟的,游石珍却只想大笑。 于是笑着吁出一口气,他宽额抵在穆大少额上,而臂弯里的小小爷绝对是不甘寂寞的,顶着肥额一直靠过来。 「阿叔啊叔,人来来呜噜咕噜晤唔……」小小爷边顶边抢话,以明志气。 「曜儿说得对,咱们游家的爷要团结抗侮,那些人没头没脑闯进来,自当吃点苦头。干得好啊兄弟!」珍二爷夸得毫不吝啬。 穆容华听得也直想笑,甫要起身,腰肢被牢牢锁回去,男人带笑长目与小小爷圆碌碌的阵子直勾勾落在她脸上。 「穆大少,成亲后,替我也生个娃儿吧。」他低语。 穆容华俊庞白了白,倏又渗红。 她阵子忘了眨,芳口忘了合起,目瞪口呆的。 珍二爷自顾着又道:「娃儿要嫩乎乎又软乎乎,要肥润肥润的,唔……不够肥润也没关系啦,只要是你生的,我定然喜爱入骨,秀秀气气也很好啊,若能有个如你一般模样的俊俏女娃儿,当爹的一定爱她爱到流油。」 「嗯、嗯嗯嗯——曜儿爱爱油儿,呵呵呵……」小小爷也会爱到流油喔。点头如捣蒜,肥臂肥腿全举起赞同。 娃娃……生个娃儿…… 穆容华感觉背脊窜起一阵麻栗,直窜到脑子里,思绪涌起,她努力要抓住。 生个娃娃…… 是啊,她是女子,她有心爱的男人,她和她的男人如此要好着,以往落红不止的女人病也因调养而转好,她是能生个娃儿的…… 她不禁颤了颤,气息略促。 「怎么了?」游石珍问。 她眸底如覆一层水气,勉强了会儿才寻到声音—— 「游石珍,这阵子我觉胸房好像都……胀胀的,光贴着里衣,胸乳就怪怪的。」 「嗯?」男人目光移到她胸脯上。 目测不准,他正伸掌要去摸摸掂掂实际感受一下,听她又道—— 「游石珍,我月事一向来期不定,可是从不曾超过两个月了都没来,唔……这次像是迟了,而且算算,距上回都过三个月。你说我……我是不是……有没有可能……」她一袖掩在肚腹上,神色紧绷。 游石珍死死盯着她,盯她的阵子、她的胸脯、她被宽袖掩住的肚腹,然后再慢吞吞回到她的脸上,望进她有些惶惑却布满希冀的眼里。 终于,醍醐灌顶! 他融会贯通且全面复活,雷鸣般的叫喊几要震垮棚子—— 「你肚里有娃娃了?!」 「娃娃——肚肚阿娃呀——」小小爷尖叫加乐笑助阵,成大字形趴抱穆大少。 「谁有娃娃?!」平地又是一声雷响。适才家丁匆匆来报,游家主爷听闻马厩暴动这才赶来,刚踏进满地马大粪的马厩,头都还没晕完,就传来自家二爷炸翻天般的叫喊,外加一只小小爷凑热闹。 待游岩秀厘清究竟是谁肚里添了娃儿,他同样死死瞪着。 果然与珍二是兄弟,遭遇上此等惊天动地的「变故」,死死瞪着始作俑者有助思绪稳定。 然后,游家秀大爷终于也活起,冲着可能真有娃娃的穆大少怒吼—— 「混帐!那你还邀我斗酒?!根本想陷老子于不义!」 完蛋! 昨儿个喝到不醒人事,禾良气还没全消,再被知道此事的话……呜……日子还要不要过啊?! 这穆大少真不是好人! 【尾声】 游家大宅「若谷轩」内。 夜色略沉,游石珍在外间冲淋过,换上干净衣裤,踏步无声地回到寝房。 服侍的婢子已遣走,内房宽榻上安躺着一道修长纤细的身影。 他毫无顾忌地步去,脱鞋上榻,躺在外侧,将面朝内壁而睡的人轻轻环住。他听到一声轻幽叹息,淡淡似笑—— 「昨儿过夜,睡的是禾良安排的客厢,不在你的若谷轩,今晚却在这儿睡下,还同榻,这样可好?」 男人重重哼了声当作回答。 穆容华五官微纠结,徐慢又道—— 「结果还是没能回广丰号转转,连家宅都还没踏进一步,韩姑和宝绵丫头肯定急了,说不准明儿个就上游家寻人。」 「有穆行谨等人当了前车之监,来寻你的可要留神了。」他语气绷绷的。 一察觉她肚里可能有娃娃,他即刻抱起一脸惨白的她奔回自己的院落。 过府为她诊脉的大夫在永宁名气甚响,竟是游家大爷让人快马加鞭请来的。 至于不请自来的穆十一,以及硬要当随从的伦大公子,最后仍是温柔厚道的游家主母出面,让两位爷和同样遭了殃的小厮在府里作过清洗、换上干净衣物,才送走这些不速之客。 老大夫仔细号了脉,确实是喜脉,且已有两个月身孕。 就要当娘了竟还懵懵不知,更胡乱糟蹋身子,难怪珍二爷心气儿不顺。 暗暗再叹一口气,穆容华干脆翻过身面对他。 两张脸相望,幽谧中,两人眼睛皆闪亮如星。 「哥哥还要气很久吗?」她摸摸他略转好的伤脸,语调略跳,又想耍流氓似。 拿「哥哥」讨好他呢! 游石珍脸上有些绷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轻啃。 「哥哥没生气,是闷。」即便动怒,气的也是自己。 她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