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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的身子僵了僵,他没有想到自己这辈子还会听见这种幼稚到发笑的话。 从能记事起,楚天泽就以为自己不会有朋友这种东西。 过去总总,犹如走马灯回放,少年的一句话忽然让楚天泽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 可笑的是竟然会有一个小傻子要和他做朋友。 而可悲的是他对这个提议动摇了。 本来是应该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丢在地上醒醒酒,在好好教训一顿的。 但不知是找了什么魔,甚至都没有过脑子反应,一句“为什么”便脱口而出了。 他想知道为什么? 他想知道为什么非他不可? 这小傻子并不是没有别的选择不是吗? 比如那个酸溜溜,比如叶朗那个傻大个,比如其他任何人—— 他明明对着傻子很差不是吗? 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他?要与他这么一个人做……朋友? “因为喜欢,最喜欢,所以想做最好的朋友。”少年松开了手,或许是因为迷迷糊糊的原因,他将头靠在男人的肩上,十分满意蹭了蹭那软软的金发。 像极了那种毛茸茸的小动物。 “你——!懂个屁的喜不喜欢!不懂就别乱说!”邵白的回答让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弄得不知所措起来。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对楚天泽说这种话,少年说得话犹如天降陨石将男人对自己的认识轰成碎渣。 居然要和他做朋友? 还说……喜、喜欢—— “你他妈傻吗?”身上的重量一坠,男人立刻伸出长臂将怀中要掉下去的人拖起来。 毋庸置疑这人就他妈是个傻子。 不然—— 除了傻子,还有谁会嚷嚷着要与他做朋友。 像是认负了一般,楚天泽长吁一声,抱着怀里的少年走到对面的屋子,不耐烦地敲了敲门。 没一会儿,一个穿着内衫的男人便将门推开,也几乎是开门的瞬间,男人的表情瞬间崩塌了。 “楚道友,请问家弟怎么会在你那里!”邵和玉的脸黑的可怕,清冷的眸子想寒冷的刀锋,若是眼神能杀人,楚天泽怕是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别吵吵!老子还想问你呢!你是他兄长吧!晚上带这傻子喝什么酒?还不将人看看好?邵和玉,你他妈想什么呢!”楚天泽望了眼安静乖巧的少年,声音压得很低,但他的语气毫不客气。 “这……”邵和玉被男人凶得有些懵,过了会儿喃喃说道:“难道家弟自己跑去找你的?可我明明看着他躺在床上的,还有我怎么会带他喝酒?” “呵,”楚天泽冷笑一声,将环着少年的手松开,展示自己的清白,“难不成还是老子将这小傻子拐走的不成?” 刚说完,少年有些不安稳的动了动,像是怕人掉下来,男人又赶紧伸手将人抱住。 看见自家弟弟如此,即使冷静如邵和玉都有些撑不住了,他没想明白自己这个弟弟为何会和这姓楚的混世魔王如此亲密。 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 “今日是家弟失礼了,明日他醒来衡疏定好好训斥,让他与楚道友道歉。”邵和玉下意识伸出手想将少年从男人怀里接过来。 然而男人并没有将人交给他的意思,反而无视了他自己抱着少年走进屋里去了。 “妈的,手上劲这么大。”楚天泽花了不少的劲才将人从身上扯下来,放在了床上。 在折腾的过程中,他的几根头发还被少年紧握的手给生生扯下来了。 “给他备点醒酒汤。”男人沉声说道。 “应是没有什么事,家弟可能是因为晚上多吃了几碗桂花酒酿圆子。以后断不会让他碰这些东西了。”邵和玉揉了揉眉心,他望着男人帮少年将鞋脱下,还悉心的掖好被子,忽然有种看不懂的感觉。 这楚天泽似乎没有传言中那般暴戾失控,虽然嘴上凶狠,但对自己师弟都能如此关照,已经是十分不易。 果然是传言有误吗? “今日之事衡疏多谢楚道友了。衡疏就这么一个弟弟,若是他出什么事,衡疏无法交代。” 邵和玉今晚是真的对这传闻中的楚天泽有了很大的改观,他心里隐隐有些后怕,若是少年碰见的是什么不轨之人,那他便酿成大错了。 “大恩不言谢,是衡疏欠楚道友一个人情,以后有事,衡疏能办到绝不推辞。”邵和玉诚恳说道,他之所以说出这个承诺,一方面是因为楚天泽确实有恩与他,另一方面邵和玉想弥补一下心中的愧疚。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他不该光听传闻流言便去轻易对一个人做出判断。 这不是君子所为。 楚天泽对邵和玉的承诺不置可否,反而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你要将他从清虚宗带走,为什么?” “家弟不适合这里,并非我故意抹黑贵宗,只是这里的人对家弟有太多偏见敌意。这些言语虽非真刀真剑能伤人皮rou,但我不想让家弟在这样的氛围里成长。家弟过去遭遇容易被人诟病,所以我便决定将他带回自己身边。”没了对楚天泽的成见,邵和玉也难得多说了些,“不过他似乎不愿离开。” “不愿意,那便让他留在这。” “……” “世人的嘴就像那林子里的麻雀,没有一天是不停地,就算你带着他,你也不可能将那些喳喳的麻雀都赶走吧。” “这——”邵和玉面露犹豫之色。 “你做不到。你可是美名远扬、六海州界年轻表率的邵和玉。那话怎么说来着‘生子当如邵衡疏’,呵,那些背后嚼舌根的你也不方便每次都出手收拾吧。” “有些事身为兄长义不容辞。即使照楚道友所言家弟留在清虚宗也是一样,现状无法改变,不如换个环境。”邵和玉的面色沉了沉,他将邵白送来清虚宗本意是希望对方早些了解人情世故,早些独立自保。 带着身边效果确实是不大打折扣,但这他更想让少年被那些流言蜚语、欺侮之行所伤。 “不一样。”男人轻笑一声,这笑声带了点自嘲的意思。 “这清虚宗里,我是‘雷狮子’。若是谁说那傻子一句不是,我便敢将那人得到脑袋咬下来。”淡红色的眸子在昏暗的环境中带着原始的凶狠,就像兽类对领地的占有。 不容他人侵犯。 邵和玉身上一寒,面前这个男人远比他想的复杂的多。 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人,将自己的弟弟交到这人手上。 “不是我想留这个小鬼。但他的法诀是我教的,我这个人做事不喜欢半途而废,没教完人便不能随便跑了。”这话说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邵和玉听着若有所思。 “楚道友,你与家弟关系很好。”这是个肯定句。 “好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