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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阿哥配合地听完全部,若有所思道:“姑姑可是昨日见了那李南,便有此打算?” “我昨日听那孩子所言,句句皆在其母,虽未问亦有所猜测,他恐怕已丧父。”容歆惜才道,“我考教他背诵时,并未看出天赋是否出众,但他的先生既然准他如此年龄便参加县试,想必是有几分不凡的,如若耽搁,属实可惜。” 大阿哥附和地点头,眼神却不甚集中。 容歆见状,问道:“您有心事?” 大阿哥看向两个女儿,随后摇头,“只是瞧着李家那个孙女,也不过是与吉雅一般大……” 第194章 清河县县令亲至, 李家不敢拖延开宗祠的时间,迅速地办好,詹县令便派人送消息至淮安府。 大阿哥转述给容歆后, 清河县李家的事便就此结束。 而大阿哥经由李家事,又命人重新探查一遍抚恤银到户后的情况, 果真有不少人家鸡飞狗跳, 令人唏嘘。 不过这些, 大阿哥默默地处理了, 并未惊扰容歆。 四月二十三日,御驾抵达淮安府, 次日北上,容歆等人直接上船汇合, 康熙关心大阿哥和孙女们,依旧无视容歆。 容歆无所谓, 转而问皇长孙, 他这一个月左右伴驾南巡的情况。 康熙这一个月的时间, 做了不少事,巡视河堤,惩处地方渎职官员,赈济百姓之余, 又去明孝陵谒拜,还命人寻出一位前朝皇室后裔——朱之琏,赐予爵位, 以示大清宽宏。 容歆趁着众人的注意力皆在康熙那里,偷偷与皇长孙咬耳朵:“这人, 皇上是从何处找来的?” 皇长孙颇有些兴奋地扫了一眼周遭地人, 压低声音, 在她耳边回道:“此人乃是三十一年的进士,如今在亳州做知州。” “举子科举时便要填写祖籍,怎么此时方认定他是前朝皇室后裔?”容歆低声问道,“殿下,他真的是……吗?” 皇长孙点头,随后又道:“皇玛法说是的。” 康熙说是,那不管是不是,都得变成是,容歆不必再多问。 船稍作补给便重新起航,及至五月十七日抵达京城,康熙一个眼神也未给容歆,十分记仇。 太子率百官相迎,关切地问候皇阿玛的身体,回宫途中,不时看向容歆的眼神充满担忧。 容歆冲着太子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无事,只是回到毓庆宫时,却见太子妃并一位太医在等着他们。 “姑姑,您快坐,让刘太医为您把脉。” 容歆被雪青推着,坐下来,一边伸出手放在脉诊上,一边对太子妃道:“娘娘,都两个月过去,我身体早已痊愈。” 太子妃摇头,坚持道:“您说的不算,太医的诊断才算数。” 容歆只得安分地等待太医的诊断结果,待到刘太医说她身体确实已无大碍,方才笑道:“您看我说什么来着?” 太子妃展颜,道:“您也莫怪我多此一举,殿下没听到刘太医的诊断,是断不会放下心的。” 山崩一事传到京城,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不定如何后怕…… 容歆心下暗叹,又请太医一并为皇长孙和东珠请脉,以安这对父母的心。 太子和太子妃的三女儿宝珠,站在太子妃身边,抱着她的腿,好奇地打量几人。 皇长孙见状,走过去蹲在她跟前,笑着逗她:“宝珠不认识兄长了吗?” 宝珠立即害羞地躲到额娘腿侧,任他如何说话也不出来。 容歆从两人身上收回视线,看向绿沈和雪青二人,疑惑地问:“浅缃呢?怎未见她的身影?” 绿沈和雪青对视一眼,心知瞒不住,便低声道:“女官,浅缃病了……” 容歆一听,急急道:“怎会病了?什么病?” 绿沈忙安抚地解释道:“只是听得您在淮安府之事,急火攻心所致,昏迷不醒高烧几日,伤到肺,如今还未痊愈。” 雪青则是说道:“浅缃jiejie可不是要起来迎您吗?只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不允,她也羞于见您……” 急火攻心…… 浅缃平素是多稳重的性子,竟是为她急出病来,容歆哪舍得责备她。 这边儿,太医也为东珠诊过脉,容歆便向太子妃道:“我这才知道浅缃病了,想先去看一看她。” “应该的,姑姑去便是。” 容歆点头,起身离开时,皇长孙也要一同去探望浅缃,东珠则是早已跟在容歆身后。 太子妃瞧着他们离开的身影,自言自语道:“东珠,真的开口了吗?” 雪青闻言,当即便回道:“女官的为人,您是知道的,必不会在这样的事上无中生有。” “我并非怀疑,只是……”太子妃眼中隐隐显出几分激动,“不敢相信……” 而另一边,容歆带着两个孩子出现在浅缃的屋子里,皇长孙问候过雪青,停留须臾便离开,只留容歆和浅缃两人相顾无言。 良久,浅缃忽然留下眼泪,泣道:“浅缃有愧于女官的嘱托,未曾好生劝慰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反倒给主子们添麻烦……” 容歆轻轻摸她的脸,叹道:“你憔悴许多,莫要想太多,谁也不愿平白无故病倒。” “我从前从未如此过,如今年岁越长,反倒越不如年轻时无畏无惧。” 浅缃低头,双手捂着脸,哭道:“我做了一整夜的噩梦,极怕我是剩下的那一个,可我又不想您总是承受许多……” 从小一起长大,几十年的交情,容歆抱住浅缃,轻轻拍着她的背,“离那一日还早呢,我怎么舍得离开你们?” 浅缃更肆意地哭起来,哽咽道:“我方才看见,您鬓边有白发……” 容歆心里一跳,瞬间想起“老太太”这一称呼,忙松开她,道:“在哪儿呢?快为我拔掉。” 浅缃的哭声一顿,忽然不知该给予怎样的反应。 这时,容歆身侧伸出一只小手,手指在她鬓边发丝中拨弄,然后一用力,迅速拽下一根白发。 整个过程,快地容歆尚未反应过来便结束,只看着东珠手心的一根白发呆怔,“还真是白了……” 浅缃憋在心里的情绪已哭出来,之后的时间,容歆便叫两人为她找发间是否还有漏网之鱼。 好在仔细翻找后,统共也才拔出三根白发,不足为虑。 但即便她已消灭掉证据,太子回到毓庆宫后见到容歆,第一句话仍然是:“姑姑,您单薄许多,受累了。” 容歆稍稍提起音量,中气十足地笑道:“不止我,您瞧皇上南巡一趟,不也有几分消瘦?出门在外,难免如此。” 太子仍紧锁眉头,“皇阿玛巡幸塞外,您留在京中休养吧?” “皇上才回来,便定下巡塞外的时间了?” “并未。”太子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