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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可真是……宫里是有洪水猛兽吗?” 而另一边,皇长孙被太子抱着上了马车,第一时间便扒拉走小桌上的书。 太子见他动作,又在他头上轻轻敲了一下,拿回那两本书,道:“不背书是不可能的。” “您都答应嬷嬷了!” 太子却摇了摇扇子,道:“我也答应你,向你额娘和嬷嬷隐瞒,是你弄坏了meimei的榫卯,你当时是如何对我保证的?” 皇长孙:“……” “认命吧。”太子冲着儿子晃了晃手中的书,道,“不过你若是认真一点,阿玛兴许会宽容一些。” 皇长孙脸上霎时一亮,扑到阿玛怀中,撒娇保证道:“弘昭很乖的。” 太子不置可否,“拭目以待。” 皇长孙便直接坐在了太子怀中,抱怨道:“meimei也不来送我,我多疼她!” “你弄坏了她的榫卯。” 皇长孙仍自顾自地絮絮叨叨:“我想要嬷嬷教我读书,嬷嬷温柔。” “你嬷嬷当年教导阿玛时,极严厉。” “真的吗?”皇长孙双眼满是好奇,然而太子并未满足他的好奇心。 皇长孙撇撇嘴,继续念叨:“我想吃雪青嬷嬷做得点心,行宫里肯定做得不如雪青嬷嬷。” 太子翻了一页书,淡淡地回道:“放心,阿玛带着你雪青嬷嬷了。” “哦……” 马车中安静下来,太子反倒有几分不习惯,便低头问他:“累了?” 皇长孙趴在太子怀中,头动了动,埋得更深,小声哽咽:“阿玛,弘昭还能见到额娘和嬷嬷吗?” 太子抱紧他,摸了摸他的头,“能,莫怕,阿玛在。” 第162章 当日太子带着皇长孙出宫时, 康熙并未亲自来送,然而皇长孙种痘第一日,康熙便暂停政务, 亲自赶往行宫陪伴。 容歆听闻后,对默默出神的太子妃道:“皇长孙是个有福气的,此番种痘定不会有意外,太子妃放心便是。” 太子妃扯了扯嘴角回应她,转移注意力般问道:“丹彤姑姑,索绰罗氏身子如何?” “回禀太子妃,这两日便有些落红,随时有可能发动,产嬷嬷已在等候。” 太子妃颔首, 透过窗子看着歪头一方小院儿,叹道:“姑姑, 明年又要大选, 咱们毓庆宫人口越来越多, 如何调配也未必能住得松快。” 毓庆宫后院两进, 前头是太子妃和皇长孙以及东珠的屋子,后面则是三位侍妾和她们所生孩子的屋子, 目前倒还有两间屋子空闲,可那也不过是因为鲍佳氏和索绰罗氏住在一间屋子。 等到索绰罗氏生产,毓庆宫中便有五个孩子, 他们小时挤挤倒也无妨, 可大了之后, 男女有别, 便要分开屋子睡, 起码要占两间。 万一明年大选再指人进来……估摸那些侍妾也只能睡通铺, 想想便挺糟糕的。 容歆对此也无能为力,只道:“到时只能教皇孙们住一间,格格们住一间。” 而皇长孙身份特殊,定是要与其他皇孙们显出差异来,不能与其他皇孙们一同住。 康熙也不会同意。 太子妃点头,“也只得如此了……” 两日后,宫外传回消息,说是皇长孙稳步出痘,暂未显出危险。 容歆和太子妃听得,揪紧的心稍稍放开来,毓庆宫的压抑之气也松了松。 侍妾索绰罗氏便是在这时发动,折腾了一日一夜,最终艰难地产下一女,只是索绰罗氏产后大出血,太医未能救回来,晨时去了。 太子正陪在皇长孙身边,抽不开身,便全权委托太子妃安排,只匆匆回来祭拜后便又出宫。 太子妃第一次面临女子生产的危急情况,表面极镇定从容,不显慌乱,然夜里却惊了梦,第二日精神不佳。 不止太子妃,侍妾蓝儿和侍妾鲍佳氏亦是神情悲伤,可规矩便是,身为侍妾,连丧事都不能大cao大办,甚至因为太子此时尚未建墓,连给她恩典也无法,只能草草下葬。 那样年轻的生命,便这么消散在毓庆宫,太子妃她们皆一时无法接受,然容歆等人见惯了,心中却只有怅然。 “三格格不能无人照看,太子妃需得做些安排才是。” 太子妃颇有些怏怏不乐,询问道:“姑姑可有建议?” 容歆知道她还未缓过来,便直接答道:“鲍佳侍妾亦是生了一位格格,是以依我之间,直接由她抚养三格格便是 。” “您所言极是。”太子妃当即便吩咐下去,叫侍妾鲍佳氏抚养索绰罗氏所出的三格格。 因逝去的人而伤怀,这是很难轻易排解的,更何况太子妃又一向善待几个侍妾,她们之间并非一般主母妾室的关系,难以释怀实属常事。 容歆便也没有强求她迅速走出来,转而道:“宫外又传回了消息,昨夜皇长孙温度降了不少,想必不日便可痊愈。” 太子妃这才微微有了些许笑意,“不知弘昭可折腾的瘦了,回来定要好好补一补。” “正是。”容歆稍一停顿,便又请示道:“十五阿哥也送到宫务去种痘了,我听闻长春宫赫舍里小主有些微恙,想去探望一二。” “我知道了,您去便是。” 容歆得了太子妃的话,午后便去了长春宫。 钮祜禄贵妃的病已经好了许多,只身子还虚弱,便一直留在长春宫静养,未曾出去过。 容歆是时隔三月多再来,钮祜禄贵妃见到她时眼神有些闪躲,好一会儿才若无其事道:“这些日子我想了想,却是有些自以为是,待到我病好,便与皇上彻底请辞宫务。” 容歆不在意道:“还是那句话,太子妃宫务管得妥当,也不见得便有再让您接管的打算,不过您想开了也好,日后好生养身体,省得教赫舍里小主担心。” “女官这是暗示我管得不好?” 容歆见她如今说话这般随意,未跟她一般见识,实事求是道:“差强人意。” 钮祜禄贵妃闻言,勉强才能克制住嘴角的上扬。 容歆只在她这儿稍坐了片刻,便随人去了珂琪的屋子,见珂琪正靠坐在窗边,丝毫没有好生养病的状态,劝道:“十五阿哥有太子照看,这两日又尽是好消息,您不必如此忧虑过重。” 珂琪扯起唇角,请她坐下,“我这身体,约莫是先前济兰病时绷得太紧,才在胤禨种痘时发了出来。” 容歆打量了一眼她的脸,比上一次见又瘦了许多,“你啊,心思太重……” 她这一句话,珂琪忍不住伏在桌上低低地哭,“也就您一人还能如此对我说话,过年时见到二姐,她也变了……” “贵妃待您也好,您还有几位阿哥呢。” 珂琪控制了一下泪意,未能止住,便哽咽道:“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