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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三大上古宗门在门派长老们尽数飞升后陷入了一种青黄不接的古怪局面…… 三百余年前,确切说,截至凤华帝君私溜下界之前,下界飞升简直就跟喝白水一样稀松平常。 以三大上古宗门为首,那时候大大小小上百个修仙门派,几乎每家每派都有掌门或者长老白日飞升。 最鼎盛时期,三大上古宗门之首的剑阁战绩尤为辉煌!在同一个月内,举派飞升。惊雷连续劈了一个月,将那座仙山硬生生劈成了寸草不生的荒山,只剩下焦黑地皮。 修仙界人人皆道,不愧是剑修门派!看看人家剑阁,全派上下,一个不落,鸡犬不留!将修仙界史上第一凶残的金字招牌,扛到了天界。挟天雷滚滚之势! 剑阁一鸣惊人……然后,从此绝了下界剑修们的路。 没办法,最厉害的剑修们都集体飞升上界了。由于飞升的太快太密集,剑阁珍藏的许多功法都没来得及找传人,就被连续一个多月降下的天雷劈成飞灰。渣都不剩下半点。 剑修们陷入史无前例的尴尬。 剑阁举派飞升之后,原先的三大上古宗门只余下两家。其中九嶷山擅长卜算,又以一种极古怪的织梦法阵而闻名。修习织梦法阵之人,必须具备单一变异灵根,又称天灵根。——单凭这一条,九嶷山就秒杀了天下修道之人大半。 也正为此,九嶷山常年经营不善。门可罗雀,山门摇摇欲坠。 直至八百年前,九嶷山出了位惊世绝艳的奇才! 前任九嶷山掌门凭借一条举世无双的三寸不烂之舌,手执白玉柄麈尾,肩头扛着个小包袱,飘然下山。此后十数年间,骗尽天下人,一举拿下当时所有具备天灵根的少年。真可谓创下了一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 其下手之快、狠、准,令天下修仙门派的各家掌门提起来,至今仍咬牙切齿。恨不能寝处其皮,食啖其rou。 九嶷山一时名动天下。 一大群白衣飘飘的少年郎们,人人皆是天纵奇才,举派研习那织梦之术。彼时九嶷山众人,皆能轻易回溯时光,任意撕裂空间。数千里之遥,无需传送阵法,白玉般的手掌轻轻一掀,闲庭信步就来了。端的是,翩翩浊世,公子无双! 余下仙阁众人,无计可施。只得火速召集全派上下,风风火火开了持续长达数年的研讨大会。最后得出结论,论飞升的速度数量,仙阁远不及全派跑光光的剑阁;论收徒弟的手速,仙阁远不及将天下英才一网打尽的九嶷山。只得另辟蹊径。 在世俗皇朝扎根,号令天下武林,便从此成了上古宗门仙阁的复兴宗旨。 这个风俗一直延续至今。 崖涘身为仙阁的棋子、九嶷山正式入了门的首徒,此刻面对隋帝扑面而来的怒火,只得无奈地一再道:“此事,贫道会向仙阁打探分明,给陛下一个交代!” “交代?!”隋帝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望着他,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朕的孩儿自□□给你教养,你就是这样冷心冷性,眼睁睁看着他成了痴儿!崖涘道长……你好狠的一颗心!” 崖涘垂目,收紧广袖内的双手。一袭白色道袍不动如渊渟岳峙。 这句话太刺心。 昨夜由太丙道人润养过的一颗道心,隐隐然又有了波动的迹象。 “父皇!” 一声又软又糯的儿童呼声从门外传入。 随即一连串咯咯笑声响起,南广和穿着一身月白色纱衣纱裤,披头散发,赤脚奔进了御书房。身后还跟着几个面色慌张的太监。 “殿下,你不能进去……” “小心脚下……” 南广和浑然不顾,咯咯笑着闯进来,打破了隋帝与崖涘无声对峙的僵局。他拍着两只手,睁大一双丹凤眼,眸子清亮无比,专注地打量崖涘。“哎呀崖涘你也在啊!正好,孤有事儿找你。” 他说着,伸手就来扯崖涘的袖子。“快带孤去骑马!你有好久都不搭理我了……”语声娇糯,小脸脂粉未施,自称为孤,像是一夜间卸掉了所有心防。仰起小脸,目光殷切地望着崖涘,举手投足间对他十分依恋。 此刻的南广和,看起来如同一个寻常的七岁孩童,见到了熟悉的玩伴,由衷地笑了起来。眸子里清亮澄澈。 分明很美好。 然而这样的心性,于皇家而言,却是太过痴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一日,三大上古宗门鏖战。 剑阁:呔!看我举派飞升,一人升天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十人就是八百一十道天雷。举派飞升是多少道天雷?限十秒内心算速答! 仙阁:…… 九嶷山:啧,吾派盛产白玉美少年,心算题什么的太凶残了!就问你们个简单的吧!问——今年是哪一年?吾派众人又分别身处哪一年? 仙阁:…… 仙阁众人泪流满面,捶胸顿足。尔等欺人太甚!飞吧飞吧,等你们这群死变态都飞升上界,看我们不往死里折腾尔等徒子徒孙!!! 【结论】学霸遭人恨!古已有之。 第12章 风月 南广和一觉醒来,见韶华宫外草木死了一大片,独留下几十株三百余岁的娑婆沙华。他拍着手儿唱着歌,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一路奔进父皇的御书房。 “崖涘,宫里下了好大的雪……有这么厚!”南广和比划了一下雪埋到膝盖的厚度,随即又紧紧挽住崖涘胳膊,颇有些委屈道:“道长你这些日子都不来看我!这些日子,孤一个人玩,好没趣味!” 崖涘低头,垂目望着紧紧巴拉着他胳膊的小手。 粉雕玉琢的一个小儿郎,眉目如画,姣好的如同凡俗年画上走下来的仙家童子。此刻用那样依恋的眼神殷切望着他。 他心中微痛,捏紧广袖里藏着的手。指尖刺入皮肤。语气一贯的清冷。“殿下,贫道送你回去换身衣裳。” “然后出去骑马吗?”南广和一脸热望。 “……”崖涘垂目,半晌,淡淡道,“贫道要出去一趟,快则三五日,慢则十天半个月,回来再陪殿下骑马射箭可好?” 他刻意不去看那双陡然黯淡下去的丹凤眼。广袖下,白玉般的手掌微有血流。 “嗤!”隋帝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 崖涘故作不知,正想带南广和离开,却听小殿下哎呀了一声,随即哭唧唧地扁嘴道:“痛!” 那声呼痛,刺激了崖涘的神经。瞬间与前晚的噩梦般记忆,重合在一处。 “怎么了?”崖涘慌忙松开手,却发现原来广和光脚跑进来,一不小心,踩到了一片翠玉笔筒碎片。光脚上流出一缕鲜红的血。 崖涘想都没想,抬手抱起只穿着纱衣纱裤的南广和,不由蹙眉道:“怎地这样不小心!” 虽是责备,语气却格外轻柔。 像微风拂过南广和的头顶,呼吸间带着一股极淡的优昙花香。不知是否错觉,南广和只觉得这个白衣道长,越发比从前更仙气飘渺了几分。 “……”南广和委屈地抬起眸,目光湿漉漉。 崖涘微微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