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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裴宁闻被制住,发出不甘的声音,双手向前,拼命扒着地面,想要逃走。 诸皇天缓缓迈步,走到他身后,视线上移,落在他极力向前伸出的双手上。 “你用哪只手给她引的路?”他轻声说道,“算了,不知道是哪只,就都废了吧。” 抬手,一股细致之极的灵力流出,包裹住裴宁闻的双手,一寸一寸碾灭。 在元婴修士的精纯强大的灵力碾压下,裴宁闻双手的血rou与骨头毫无抵抗之力,顷刻间化为血色齑粉。 “呜呜呜!!”他痛得死去活来,满地打滚。 “我都没有单独陪她走过那么长的路。”诸皇天垂下眼睛,想起叶缈缈从院落走到那座峰顶上,计算了下距离,目光死死盯住了裴宁闻的脚,“既如此,这双脚也不要了吧。” 随着他抬起手来,裴宁闻的双腿吃力地蜷起,早已明白诸皇天的意图,想要避开。 但是没用,他比诸皇天差了一个大境界,他又不是天纵之资,可以跨过一个大境界迎敌,此刻在诸皇天的手中,实在没有丝毫抵抗之力。 双脚也寸寸崩碎。 他此刻失去了双手,失去了双脚,舌头被搅,双目被刺,浑身狰狞扭曲,丑陋而可怖。任谁见了,也认不出来,他就是白日里对门中弟子亲切打招呼的年轻一辈的第一人。 而诸皇天还在想着:“还有哪里要教训?” “呜呜呜!”裴宁闻下意识地想说,没有了,够了,他不要了! 诸皇天看了他半晌,点点头:“是差不多了。”手朝后一招,顿时那把椅子直直飞来,在他身后停下立稳。他好整以暇地坐下,这才松了口气似的,“看看你们把我气得!” 他的小公主,他自己都拿不定,这里小心,那里谨慎,舍不得磕着碰着的,他们倒是好,布了肮脏恶心的局引她进去。 罪无可恕! “后悔了吧?”他问道,“知错了,你就点点头。” 裴宁闻疯狂点头! “那就好。”诸皇天缓缓点头,从纳戒中取出了桌子、茶具、灵泉等,相当惬意地沏起了茶,“你等我片刻,今晚月色甚好,等我沏杯茶,然后我们好好聊,当年你陷害我的事。” 他说话不疾不徐,然而听在裴宁闻的耳中,顿时如被人泼了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通体冰凉! 他死定了,裴宁闻终于知道,他不该抱有侥幸。在看到诸皇天的一瞬间,就该捏碎父亲给他保命的令牌。 不,在山下的小镇上见到他的踪迹时,他就不该自负,而是应该第一时间将他铲除! 现在落在他手里,手脚都被碎了,双眼也被毁了,而接下来还有深仇大恨,他怎么还有活路? 裴宁闻心灰意冷,犹豫着要不要自爆金丹,临死前也不让诸皇天好过! 然而他骄横一生,顺风顺水,怎么舍得就这么死去?何况,他父亲刚刚晋升为合体期,乃此生中最风光得意的时候。他怎么能这么就死了? 裴宁闻还期盼着,父亲能察觉到不对,前来救他。 毕竟父亲乃是合体期大能,他身为父亲的独子、爱子,遭到这等困境,父亲应当有所觉吧? 他却不知道,诸皇天早早就设下屏障,没有任何人能发现他们。 他虽然只是元婴期修士,但当初在摘星城,他和琦玉、琉宁分了摘星城主的纳戒,那可是大乘期修士的藏品,等级何其之高? 小公主对手下一向大方,他当时挑了好些高品级的法宝,全都带在身上。别说清鹤真人发现不了他们,便是真的发现了,甚至打起来,他也不见得怕。 别的不说,他把大乘期修士的防御法宝往身边一放,累死清鹤真人,也伤不到他一根汗毛。 说不定还得眼睁睁看着他折磨他的儿子。 这场面想一想,还挺有趣。但诸皇天没打算今日收拾清鹤真人,明日还有一场大戏。因此,打消了这个颇为有意思的念头。 终于,他沏好了茶,饮了一口,心情好了几分。 再看地上已经不挣扎,只是偶尔抽搐一下的裴宁闻,他轻笑一声,站了起来:“瞧我,怎么忘了,我道侣的恩怨已经了了,不该再这样对待你。” 说着,他朝裴宁闻走了过去。裴宁闻察觉到他的靠近,情不自禁地一颤,本能地后退。然而他看不见,躲无可躲,很快被诸皇天喂了什么在嘴里。 “噗噗!”他努力吐着,想把他塞给他的不知名丹药吐出去,然而那丹药入口即化,已经化为一股纯净的灵力涌入他的喉中! 他不信那会是什么好东西,惨叫一声,不死心地用光秃秃的手腕抵住喉咙,死命往外吐。 吐着吐着,他发现舌根又痒又痛,紧接着眼睛也是痛痒难忍,情不自禁地大叫一声,抱着脸,在地上打起滚来! “呜呜呜!!”他对诸皇天破口大骂。 诸皇天见他毫不讲究风度,已经沦为泼皮,嫌弃地起身,站在一旁看着。 只见他断掉的双手、双脚以rou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出来。 他刚才喂他的东西,可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价值十几万灵石的生身果所炼制的丹药。修士断了手,断了脚,哪怕断了半个身躯,都能重新长出来。 “诸皇天!你不得好死——”忽然,裴宁闻发现自己能骂出声了,不禁一怔。 他停下了打滚,因为伤处的痛痒之意忽然消失了,原本剧痛的伤口也不再疼痛。他怔怔的,缓缓坐起身来,发现视野重新恢复了。 他看向侧前方,诸皇天一手负在身后,长身而立,看向这边,面上辨不出喜怒。 他收回视线,举起双手,放在眼前。双手重新长了出来,洁白细腻,连一丝薄茧也无。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脚。双脚也重新长出来了,脚上没有鞋子,两只白皙的脚光裸着。 他动了动舌头,发现口腔恢复如初,就连碎掉的牙齿都重新长了出来。 他再次抬头,看向侧前方站着的诸皇天,想起他刚才的话:“我道侣的恩怨已经了了,不该再这样对待你。” 而对上他的视线,诸皇天微微一笑。裴宁闻不仅没有欣喜,反而觉得透心的凉,彻骨的寒。 诸皇天绝不会如此好心,折磨他一顿,再治好他。他会有此举,只能说明接下来—— 他止不住地打了个寒噤,浑身发冷,情不自禁地往后退! “你跑什么?”前方犹如竖起看不见的屏障,无论他怎么往前,都无法突破一丝一毫,而诸皇天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回来,我们继续算账。” 裴宁闻不想跟他算账,甚至脱口说出了习惯性的说辞:“我们之间是误会!你误会我了!不是我陷害你!” 话刚落想,只觉空气中陡然一寒,空气都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