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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边,焦急问起了婉晴的身子。 李婉歌来了实则有一会儿了,刚才听着婉晴喊着夫人哭泣,李婉歌便在门外听了会儿。她不是蠢人,自不会听几句话便责备练容华。只世间万物的事儿,无风不起浪。再来,天下女子,再大度,遵循礼仪规矩,总是要呷醋的。 为着这,练容华心中实则怨恨婉晴,李婉歌也能理解。是以在心中,李婉歌到底对练容华有了几分想法便只有她自个儿知道了。 李婉歌坐下也是宽慰婉晴,又让一旁丫鬟拿了热水来,用毛巾沾湿了,让着婉晴仔细擦脸。 “这女子有孕,身子本就差一些。你也莫要担心,大夫一会儿就到。原没事,你哭着久了,反倒有事了。” 听着李婉歌劝,婉晴这才渐渐止了哭声。 这功夫,练容华得了丫鬟提醒,便同李婉歌说了一声,只到了隔壁去整理仪容。 李婉歌刚才到忽略了,如今仔细一瞧,见练容华穿着单薄,还散了发髻,怕是要入睡时,因着急便急匆匆赶来了。 一时之间,李婉歌倒是生出几分愧疚之心。 她怕是误会了,若非如此,练容华何苦如此失礼。 “去吧,今日也累了你了。”李婉歌细声道。 练容华这才叫丫鬟扶着,到了隔壁厢房整理。 进了屋子,练容华叫绿宜去一趟明月苑那儿,去拿一些衣物来,顺带让她将蒋婆子也带来。 绿宜自是应的。 绿宜准备妥当,却是将练容华常用的水粉、珠钗都带了。因着婉晴这儿有事,一应物件儿都是素雅的,倒也无碍。 穿戴了,练容华让着碧露同绿宜为她那些热茶来,她有些乏了,喝些热茶起个精神头儿。待丫鬟们下去了,练容华便让蒋婆子附耳过来,将事儿细细说了。 听了,蒋婆子叹了口气。 “夫人,您何苦心善。她今日可怜,你饶了,保不准哪一日出事。只反了说,若她今日真有孕,日后得了势,她能给您好眼色瞧? 咱们女人这一辈子,虽不像外头爷们儿那般打拼。可这一身心思,多少都落在了宅院里。您不为自个儿想,也不为您以后的孩子想了?不为您亲母想了?” “你且放心,我心中有数。你只悄悄去办了,若她歇了心思,如此也便罢了。若不然,也怪不得我。” 见练容华无有半点变了心思的想法,蒋婆子也不再劝。 黎青珍当初让她来,只以为练容华到底是闺阁小姐,不谙世事。黎青珍待练容华如亲女,自也不曾磋磨过练容华,叫她晓得后宅一些腌臜之事。 如此,便不放心,只得叫蒋婆子照看一些。 哪里晓得,这些时日蒋婆子看来,却见练容华性子果断,八面玲珑又颇有手段。丰府料理的妥帖,问了谁,竟是说不出半点差错。 这般,蒋婆子心中也是颇为敬重练容华。今日见她有了决断,蒋婆子到也不过分劝。这会子应了,便开了门,小心退了出去。 一路急匆匆走,寻了偏门出府。 蒋婆子脚程快,紧赶慢赶,到底在小半路上瞧见了梅红在前头打着灯笼,后头一个小厮也提了灯笼,另外又扯了朱平奉手臂急匆匆走着。 往日里若是不急,大夫们都是丰府派了轿子去请的。不过婉晴这事儿急,练容华只叫人赶忙跑了去。 外头天色已暗,天儿又冷,除了这几人外,哪里还有半分人影。 蒋婆子急匆匆跑来,梅红三人还吓了一跳。 只近了,这才松了口气。 “婆婆,您可吓了我一跳。”梅红搓了手,急道。 朱平奉瞧见蒋婆子,心头便是一跳。这会子,便故意慢了几分脚程。 蒋婆子只看向那小厮,道:“朱大夫还未来,里头太太们等不及了,只叫我来瞧。只我跑了一路了,实在身子受不住。你快些跑回去,只回禀了太太,说朱大夫就到了。” 小厮应了声,提着灯笼急匆匆跑了。 蒋婆子瞧了朱平奉一眼,他有些慌乱。稍稍又走了几步,朱平奉忽急道:“哎呀,遭了,来的匆忙,却是将那针灸落了。” 见朱平奉转身要去拿,梅红立时急了。扯了人,便道:“咱们夫人那儿还等着,你若去迟了,不晓得的人以为咱们夫人办事出了差错。那甚么劳什子针灸,何苦管它。你这大夫,脚程比我还慢些,快些走罢。” 朱平奉急了,连连道:“这事儿本就怨姑娘急,我原早歇下了,姑娘带了人吵嚷了我。不叫我准备妥帖,便拉了我出门。如今落了东西,怎能说我的不是。 你们来时也说了,姨太太落红了。若是开了药仍不能止,少不得用针灸调和血气,必是要去拿的。” 梅红脾气急躁,这会子听了,只狠狠瞪了朱平奉一眼,立时道:“婆婆,您带他快些去,莫要让夫人那儿出了差错。我再折回去一次,只拿了他东西来。” 蒋婆子自然应下。 只等梅红不见了身影,朱平奉徒然松了一大口。 这急匆匆来,他冷的很。这会儿搓着手,额头却因紧张,竟出了一层薄汗。 “可是夫人寻我有事?” 朱平奉也是无法,他自个儿无碍,偏生家中一塌糊涂。儿子不争气,外头赌场跟楼子里胡混,差了钱便问家中那妇人要。 她自是要给的,如何劝也劝不住。 女儿刚刚被休回家,因苛待了公婆,逼着她们行乞,被人告发到了府门中。虽求了人不必发配,却使了不少银子。原女婿那儿需得赔偿,府门那儿也得打理。 如此一来,他便缺了银子使。 为着银子,少不得落了把柄在人家手中。 朱平奉这一辈子,自可说也问心无愧,甚至救济了不少人。只如今,徒呼奈何。 蒋婆子只道:“夫人改了主意,叫我同你说……” 言语间,蒋婆子便压低了声音。 听罢,朱平奉反而眉头松开,露出几分轻松之色,“当真?” 朱平奉是个大夫,一辈子都想了救人这事儿。这害人的事儿,这回是头一遭,是以这些日子,实在有些为难。 若蒋婆子说的是真,他也便松了口气。 “我自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