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黄金与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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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苗青山微微一愣,转瞬后,沾染血迹的唇角又扬起来。 难怪,之前托人在莫斯科打听,怎么都找不到一个叫刘玉虎的人,原来他已经改头换面了。本来以为还要费一番功夫找他,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倒是省了许多麻烦。 苗青山用手枪死死抵住老福的脑袋,见老福正在拼命朝窗外比划什么。苗青山歪了歪头,带着一种玩味的轻笑看向瓦西里。 “所以你出现在这里,跟这件事有关系?” 瓦西里依然是那副看不出真实情绪的笑面虎模样,看了一眼被吓破胆的老福,从身前几个保镖中间走出来,径直走向苗青山的车窗外,慢悠悠地掏出一把五九式手枪,在苗子文愤怒得像是要冲出来揍人的眼神注视下,将枪指向了苗青山。 老福瞬间开心起来,好像得救了一样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秒,就笑不出来了,瓦西里的枪口只在苗青山身上停留了几秒,就移向了他。 窗外传来瓦西里热络爽朗的声音,“青山,我们师徒一场,你大老远来到莫斯科,我就不能来迎接你吗?” 苗青山“呵”地冷笑一声,谁都没有他了解自己师父利益至上的本性,“怎么?想坐收渔翁之利?” “你还是这么直接,”瓦西里脸上的笑容冷掉了一半,“我是跟他有过合作关系,但早就分道扬镳了,我从其他渠道得到了消息,并不知道他会劫你,如果知道,我肯定会劝他不要这么做,毕竟,你可比这些人危险多了。”他轻蔑地看了眼地上倒在血泊里的尸体。 “哥,不要相信他!别忘了这人出卖过你。”苗子文在旁边喊道,但苗青山只是轻轻安抚式地拍了拍他。 “所以呢,你现在怎么打算?”苗青山微眯眼审视着瓦西里,脸上的血红增添了极具冲击力的邪魅。 “这老蛇头,不只是做偷渡中介,还干了不少买卖人口、谋财害命的勾当,既然落在我们手里,得让他出出血。” 瓦西里的话说完,前排的老福已经抖成筛子,空气里传出一股尿sao味。 “你银行账户里的所有美金,立刻让人取过来,否则,今天莫斯科街头的尸体就会多你这一具。”苗青山一边冷冷地说,一边用枪口在老福后脑勺上碾着。 从中午等到傍晚,几箱子美钞终于摆在面前,瓦西里清点完毕,向苗青山点头示意。 老福焦急地说,“现在可以放了……” 砰! 他话还没说完,车里就弥漫出浓重的血腥味。苗青山脸上的猩红又加厚了一层,还夹杂着点豆腐脑似的脑浆,苗子文也被溅了上了温热的血。 他第一次亲眼见他哥杀人,就连杀了两个。呼吸骤停般的震惊后,是疯狂雷动的心跳。 苗青山淡然收回了枪,打开车门,整理了一下被染红的衬衫,向瓦西里伸出手。 “瓦西里先生是吧,重新认识一下,我也不是以前的我了,现在我是莫斯科的——老D。” 在如血的残阳,熔金的落日下,瓦西里看到那张比晚霞更绝艳的脸,绽放出鲜血淋漓的笑容。两年多未见,年轻的面孔多了几分硬朗和冷峻,当初的幼狼已经成熟了。 他向前一步,给予了一个故人久别重逢的热情拥抱。 “欢迎来到莫斯科。” 91 苗青山和苗子文租住的公寓在三一教堂附近,淡蓝外墙上装饰有雕塑家谢尔盖·科瓦列夫的动物主题浅浮雕。房东太太是个胖乎乎的俄罗斯女人,见到他们一身血迹的样子,吓得开始狂念“上帝保佑”“愿主原谅”之类的祷告词。 苗青山上前用俄语安抚了几句,并告诉她,“我和我弟弟是艺术家,偶尔会搞一点行为艺术,我们衣服上的只是猪血而已。”房东太太看他风度翩翩,颇有礼节的样子,终于平静下来,带他们去房间的路上,还念念叨叨地说,“现在莫斯科的凶杀案太多了,我还是不习惯。” 公寓设施虽陈旧,但布置精美,装饰奢华,房间里铺有巴洛克风格的暗红色地毯,墙壁都贴有金色花纹的墙纸,柜子上放了一个造型繁复的烛台,客厅还有冬天用来取暖的壁炉。 房东太太离开后,门一关上,苗子文就迫不及待拉住苗青山的领口,吻住了他。两人从客厅一路纠缠到浴室,染红的脏衣服被扔在地上,热水冲刷干净身上的血迹,接着又冲去了其他黏液。他们急促喘息,忍不住发笑,用一场疯狂的缠绵庆祝劫后余生,在异国开启崭新生活。 夜晚降临,街道上萧索暗淡,但某些地方却正是华灯初上,金碧辉煌的时刻。瓦西里邀请他们去莫斯科一家豪华的赌场庆祝,赌场在一座城堡式的建筑里,门童拉开玻璃门,他们走进了一个与外面截然不同的纸醉金迷的世界。 他们用一箱美元兑换了大量筹码,经理专程出来热情地接待,领着他们坐到灯火通明的大厅里的一张牌桌前。像这样的牌桌还有起码二三十桌,只有亲眼目睹,才知道在这个日渐腐朽的国家里还存在如此多挥金如土的有钱人,而且目之所及,有不少黑发黄皮肤的面孔。 苗子文没怎么接触过赌博,凭着新手光环,运气还不错。苗青山和瓦西里都有经验,苗青山下注大胆,剑走偏锋,而瓦西里讲究稳扎稳打,两人都赢了不少筹码。苗青山决定收手的时候,苗子文还意犹未尽,“哥,我就再来一把。”他眼巴巴地看着苗青山,苗青山笑了笑,把自己手里的一半筹码分给了他,“去吧。” 苗子文翻开抽的两张牌,一看竟然是两个K,便一口气把手中所有筹码压上去。没想到,荷官开的牌里有两个10,而桌上有个人手里正好有两个10,苗子文只能眼睁睁看着还没捂热的一座小山那么多的筹码,被推给了别人。 “不行,我要赢回来!”苗子文气愤地说。苗青山按住躁动的他,一脸早有预料的表情,“下次再来。” 这时旁边的牌桌上爆发了争吵,一个输光了筹码的中国人,想用金条兑换筹码,却被拒绝了,于是破口大骂。 “不好意思先生,最近金价暴跌,已经换不了那么多筹码了,我们赌场已经更新了政策,现在只能用美元兑换,不收黄金和卢布。”经理向他解释道,那人依旧骂骂咧咧,说自己明明是一个月前刚买的黄金,怎么可能不值钱了。 “这是怎么回事?”苗青山问瓦西里,他知道俄罗斯卢布一直在贬值,却没听过黄金一夜暴跌。 “这件事普通人可能不清楚,但我倒是了解一些内情,”瓦西里娓娓道来,“欧利舍尔·万塔,俄罗斯联邦委员会议员,也是个亿万富豪,他通过黑市倒卖美元和卢布,赚了大笔差价,然后把钱投到黄金市场去,压低金价,再大量购入,也就是,做空黄金。” 苗青山若有所思,而苗子文一脸困惑地说,“我怎么听不懂……” 92 从牌桌下来,瓦西里带他们进入到赌场的另一个区域,夜场。舞台上金发碧眼、肤白如雪的俄罗斯女郎正在婀娜舞动,昏暗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腻人的香甜,卡座上随意看过去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 “你们需要叫人吗?”瓦西里特意朝苗青山的方向问道。 苗子文恶狠狠地盯着他,“不用!”同时目光扫视着周围,似乎如果有哪个身影敢接近,他就会立刻扑上去一样。 瓦西里莞尔,“那就聊聊正事吧。青山,哦不,老D,你既然也来了莫斯科,应该知道,我比你先来,你应该不会想跟我做对手吧。如果你愿意再跟着我做事,我可以把人脉和情报网跟你分享。” “然后你就又可以控制我,在关键时刻把我卖了?哈哈哈哈,瓦西里先生,别人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觉得我接近你,是想再被咬一口?” 瓦西里脸色一冷,“你在莫斯科人生地不熟,凭什么跟我对抗,你手里还有筹码吗?” 苗青山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拿出皮夹,又从皮夹里掏出一叠照片,“你看这个够不够?”说着他把照片往前面茶几上一扔,照片像扑克牌一样摊开,每张照片上都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和温婉的女子,在各种不同的地点。 瓦西里看了一眼,一向平静的脸就变得扭曲,眼里迸射出熊熊火光,他猛地起身大步走过去,在快要揪住苗青山衣领的时候,被苗子文拦住,往后一甩。瓦西里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扶住沙发靠背,怒气冲冲地吼道,“苗青山!” “哈哈哈哈哈……”苗青山满意地笑起来,“看来是足够了。” 瓦西里整了整衣服,调整呼吸,重新在沙发坐下,“你要什么条件?” “很简单,把你的人脉和情报网跟我分享,但是,你得听我的,以及我看中的目标,你不能抢。” 瓦西里看着他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气得紧紧咬住牙根,过了良久才从牙缝挤出一句话,“怎么,你已经有目标了?” “嗯,那个欧什么万塔的。”苗青山说,“我需要他的更多信息。” “你胃口果然很大,不愧是我最喜欢的徒弟。”瓦西里勾起唇,却是皮笑rou不笑,“盯着他的人可不少,万塔是S级alpha,战斗力强防备心重,住宅戒备森严堪比银行金库。我花了一些时间调查他,确实有一个发现。他非常好色,最容易接近他的,或许就是,应召女郎。” 瓦西里说着,目光投向前方舞台上,不同类型的舞女和舞男们正在使尽浑身解数吸引客人,各色皮肤和身材,有的性感火辣,有的甜美可人。苗青山也随着他的目光扫过去,却没有在任何身影上停留。 “我可以送你一份厚礼,”瓦西里恢复了沉稳自信的神采,缓缓道,“一个杀手锏。” 93 莫斯科春日的金色阳光,透过纱帘铺洒在宽大的床面上,苗青山还在熟睡着,昨晚消耗了太多体力,而苗子文已经轻声爬起来,带着一身酸痛去准备早餐。俄罗斯的早餐实在没什么好吃的,面包店里卖的面包都很单调,而普通人能买到面包就不错了。 他正看着乏味的食材,在纠结做什么的时候,突然听见楼下的门铃响了。于是围裙也没取,就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走到门前。 “找谁?”苗子文问,他们刚到莫斯科,照理说没什么人会来找,除了瓦西里,他可一点不想见到瓦西里。 “请问,老D是住在这里吗?”一个非常悦耳的女声传进来,软糯甜美,带着熟悉的粤式腔调。 苗子文恍惚了一下,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了香港。 “Hello? Привет?” 苗子文回过神来,把门打开。明亮阳光如水一样涌入,刺得他闭上眼,瞳膜里只有一片白光。 刺眼的光源中央,浮现出一个红火的影子,光芒如面纱笼罩在那个身影之上,慢慢地,面纱揭开,露出一张明艳动人的脸。阳光在丝绸般的长卷发上流淌,绯红的衣袂和唇色让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红润的光泽。 一朵玫瑰绽放在春风里。 “你好,我是李素真。” 见到苗子文的刹那,李素真的眼眸亮起来,如繁星坠入秋水,她不自觉地微笑着,释放出一点非常微弱的omega信息素。 苗子文顿时觉得自己置身于一片广袤的玫瑰花田,周身被浓郁的芳香围绕。 94 李素真便是瓦西里所说的“杀手锏”。据说他们是同时来到莫斯科所以认识的,且不论瓦西里到底是如何与她搭上关系,看到李素真的时候,苗青山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有令人神魂颠倒的美貌。 “你是S级omega?”苗青山像打量一件艺术品一样审视着她。没有哪个艺术家不被美所吸引,但这种“美”在他眼里是一种纯粹的资源。 李素真点点头。每个细微的动作里都蕴含天然的风情。 S级omega是比S级alpha更加稀有的存在,对S级omega的争夺就是权力的争夺。而S级omega为了安稳生存下去通常会寻求高等级alpha的庇护,两者结合有更大几率诞下S级后代。 任何alpha遇见S级omega都会产生心动,这是生理的本能。 在苗青山还带着一丝困倦懒洋洋地盘问李素真时,苗子文不敢再多看她一眼,为刚才一时的心慌意乱而感到心虚。 他把目光放在苗青山身上,在他还未打理微微翘起的发梢,在他笔挺如雕刻的鼻梁,在他睡衣领口露出的锁骨上流连。这样就能将内心的起伏波动落在他哥这里。不应该为别人心动,这才是他生命中有且仅有的玫瑰。 “你怎么会做应召女郎?”苗青山直接地问。S级omega往往会成为金丝雀、菟丝花,被强大的力量保护起来,顶级alpha的占有欲不会让其他人有机会染指自己标记的猎物。 李素真只是大方地笑了笑,鲜艳的红唇宛如舒展的花瓣,“为了赚钱,为了生存啊。” 短短两三个月时间,“莫斯科红玫瑰”的名声已经在风流的贵族、权势阶层里流传开来。她闪耀诱人,又神秘冷艳,并不是谁都有机会采撷芳泽,就算捧上大笔钱财,也得合她的眼缘。这样的“策略”进一步勾起那些富豪的好胜心,而其中恰好就包括在莫斯科风头正盛的欧利舍尔·万塔。 “为什么愿意帮我们?”苗青山觉得她身上还有太多难解的谜团,可如果这样锋利的“武器”能为他所用,的确是很大的优势。 “我欠瓦西里一个人情,他让我来,我就答应咯,”李素真说得很轻松。 然后目光转向在沙发另一头呆呆望着苗青山的苗子文,眼中秋波流转,星芒摇曳。 “何况,我觉得,我们很有缘分。” —— 本章注释: 1)富豪议员参考了一个叫里欧·万塔的历史人物,此人经历相当传奇,感兴趣的话可以看看,据说他从苏联解体后的金融战里赚取27.5万亿美元,不过后来“万塔计划”被证伪。 2)做空黄金的方式是在黄金高价时通过合约卖出(不用真的持有黄金),在黄金交易市场通过巨量资金打压黄金价格,黄金价暴跌后再买入。当时黄金是苏联的命根子,除了卖武器,只能依赖开采石油和黄金出口续命,金价暴跌造成经济大动荡。 3)感受一下苏联解体后的通货膨胀:80年代卢布一度比美元还值钱,到1991年,1美元能换170卢布,到1995年,1美元能换4000+卢布,卢布几乎成为废纸。 犯罪盛行:90年代俄罗斯每年3万多起凶杀案,有1000多是买凶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