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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梦里了。 常疏明翻了个身,闭着眼笑了自己一下。 翌日上午,心不在焉地连续两次跟在别人身后下错了电梯楼层之后,他看着哈欠连连但依旧话唠的常安,斟酌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问了:“你谈恋爱了?” 用了尽量自然的语气,但出口的时间太突兀了,刚说完“我舅舅做羊蝎子简直一绝”的常安闻言明显吓了一跳,愣了。 然后红了脸,露出一脸不好意思的笑,“你看出来啦?” 常疏明扯着嘴角叹了口气,“谁看不出来啊……” 对方嘿嘿地笑了两声,脸更红了,挠着脖子,“这么明显啊……” 意料之中。 他本来还想问问他谈多久了,现在也问不出了。 再说,问了又有什么用? 算了吧。 当天下午,胥河就又来了。 比昨天来得早很多,这边还有两段要录。他也不出声,安静地进了门,手里提了一大袋零食,还是沉默地冲他点了下头,就坐到沙发上低头玩起了手机。 常安配完一段出去,一边去接水一边问:“你今天下班这么早呀?” 他便应了一声“嗯”,然后把旁边的大袋子拎起来递给他,“蜻蜓买的,让我给你捎过来,她本来说要来看你,结果……” 后面的话常疏明没听清,他还在录音室里等着录下一段,胥河声音低,隔着一层玻璃,视线在麦克风上遮遮掩掩地晃过去,他只看见那副唇在全无波澜的脸上微微翕动,语义难辨。 他竟兀地想起那天晚上,想起意识浸在暖热的酒里,他被似是而非的梦推挤着去亲吻他,勾住他的脖子凑上去,这雪里来的不速之客脸颊还带着冷意,猝不及防,连嘴唇都微张着,忘了怎么合上。 ……要疯了。 他怔了一会才忙不迭回过神来,心慌得手指都在颤。 常安在外面拿着一大袋吃的给大家分,常疏明录完刚出来就被塞了个满怀。 低头一看,一堆花花绿绿的零食和一袋……蔬果干。 他抱着一堆零食,挑了个离胥河最远的位置坐下,低头喝了口水。 胥河还在专心致志地埋头玩手机,一声不响。 常疏明又喝了一口水。 他绝对不是有意从杯沿上瞟向那边的—— 他看见常安拈了一小块曲奇递上去,胥河盯着手机屏幕,头也没抬地一张嘴接了过去。 就像之前给温晌点烟的时候一样自然而然。 正出神,曲奇盒子又倏忽晃到了他眼前来,跟着常安的声音,“吃曲奇吗师父?” “哦,我不……”还没说完,鼻子突然一痒,他猛地转过头去打了个喷嚏。 常安在一旁笑着打趣他,“有人想你了师父!” 话音刚落,他自己竟也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工作人员幸灾乐祸,“一想二骂,有人骂你了。” 导演对此感到担忧,“你俩不会是要感冒吧?” 这话点醒了常疏明,他这才意识到今天不仅鼻子时不时地痒,连嗓子也是痒的,看起来的确像是感冒前兆。 万一感冒了不能录音,耽误配音进度就糟糕了,不仅给这边添麻烦,之后几天的工作也都要重新安排。 危机感陡生,他赶紧起身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喝了两杯热水后又录了一段,工作结束,收拾东西下班。 他穿上大衣,理着领子往外挪,想着回去路上要不要去趟药店。 家里还有板蓝根吗?应该有吧…… 但是都什么时候买的了?会不会过期了?或者之前收拾东西的时候扔了? 算了,还是去趟药店吧…… 肩膀从后面被轻拍了一下,他回过头去。 胥河站在他身后,直直地看着他,手里拿着他的围巾。 “啊……谢谢。” 他连忙接过来,慌慌张张地侧过身去围上。 ——这两天以来,他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电梯的数字在胥河的右肩上逐次递换。 他实在个子太高了,在人群里永远突出得很。 中间隔着两个人,常疏明站在靠后的角落里这么想着。 常安站在胥河旁边,仍像只对世界感到新奇的幼雀一样,连在电梯里也动来动去地跟周围的人小声说着话。 出了电梯,往停车场走,常疏明耳边偏巧就掠过他打着哈欠含糊地问胥河的一句,“咱们今天晚上吃什么啊?” 他没听见胥河回答什么,他走远了。 结果还是忘了去药店。 好在在抽屉里翻找一通,找出了不知什么时候买的几袋板蓝根。 还没过期,万幸。 吃过饭喝了药,他又翻了一遍明天的台本,喝了一整壶热水,还转发了一条锦鲤祈祷千万别感冒。 开了个电影看,看了快半个小时才发现他什么都没看进去。 他叹了口气,把电脑关了,认命地打开抽屉,拿出了那张拆了封但一直没敢听的CD。 他认输了。 于是,他终于还是清醒地,一脚踏进了那个湿热的泥沼里去。 他从来都是清醒的。 从来都是。 包括几天前的……那个夜里。 缓慢的,穿凿的痛意让他骤然从甜酒酿就的梦境里抽身而出,他在不期而至的清醒里一阵恍惚,听到俯身向他的人低声而小心的问句——“疼吗?” 他没回答,在耳畔隐约发颤的呼吸声中,重又把理智抛回了酒杯里,抬起腿来,勾住了他的腰。? C23 早上,常安拿了一盒茶来。 搁到桌子上就招呼常疏明,“师父你喝这个吧,润嗓子,还预防感冒。我看你是要感冒,昨天咳咳咳的,还打喷嚏。” “啊……谢谢。”常疏明拿了一袋去泡上,他现在对来自常安的好意总有种莫名的愧疚,“你买的?” “不是,胥河说他买多了,非让我拿来,说反正录音室里怎么都用得上,别浪费了。” ……胥河买的? 杯子里慢慢浮出的茶色在跟这个名字联系上后,忽地显出几分暧昧的意味来。 常疏明不由自主地,往很可能是自作多情的方向揣测了一下。 常安脱了大衣,挂到衣架上,自己也拿了一袋泡上,继而两手捂着水杯,低头吹了吹袅袅腾起的热气,忽地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你跟胥河闹别扭了?” “……什么?” 始料未及的问题,常疏明愣了。 “都没见你俩说过话啊。我觉得都一块配完一季动画了,就算不熟也不至于这样吧。”常安露出了有点困惑的表情,皱着眉冲他笑了一下,接着又挤挤眼睛,“他要是惹你了你就跟我说,我替你出气。” “没有没有……”他勉强地笑笑,想随口编个什么理由搪塞一下又想不出,只得生硬地撇开话题,“对了,你看今天的台本了吗,我看有个地儿好像不太对……” 常安不疑有他,闻言便放下手里的茶,拿了台本出来,“诶是吗,在哪?” 看起来他是一点都不知道啊……他跟胥河的事。 也对,他的确没理由会知道。 还是不知道的好,省得回头他面对常安比面对胥河更尴尬。 对完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