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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起身,拉开帷帐,唤了下人进来伺候洗漱,才慢慢说道:“是本王疏忽,昨日忘了同王妃讲,本王这几日已经与父皇告了假,想来多陪陪王妃。” 白果稍微拧了拧眉,总觉得不对劲儿,但听谢临说要陪着自己却也让他心底格外高兴。他抿了抿唇,嘴角露出梨涡,轻声浅笑着问:“殿下陪着我,不耽误事么?” “自是不会。”谢临伸手点点白果饱满白皙的额面,无奈道,“难道王妃还想将本王赶走不成?本王可是好不容易从父皇那边求来的休沐。” 白果净了面,期期艾艾地抓住谢临的手臂,仰头说:“那殿下陪我用早膳。” 谢临笑笑,宠溺道:“好。” 两人一起用早膳的时候不多,早膳摆着多是白果爱吃的金丝卷与糯米红豆糕,厨娘得知静王殿下今日也一并在府上用膳,便又做熬几盅汤水,但没想最后,东西多还是进了白果圆鼓鼓的小肚子里。 虽是话里说想趁着休沐多陪陪自家王妃,可刚用过早膳不久,静王府上的几位幕僚便求见起王爷来。 王府大管事王有全脚步匆匆在谢临耳边耳语几句,余光看向白果时有几分欲言又止。 谢临眉梢缓缓皱起,如墨的目光变得有几分冷然。 “怎么了?”白果犹豫了一下问。 谢临看向白果,恍然露出略带歉意的目光:“有些事要马上处理……” 白果勉强笑笑,点头说:“殿下去便是了。” “我很快回来。”谢临俯身吻了吻他的发顶。 待谢临去了书房,白果皱皱眉心,唤了管事拿来账本,粗略地看起王府这个月的内务。翻过小半时辰账本,伺候在白果身边的老嬷适时地叫人端来一早温在炉火上的养身汤药。 这都是每日的惯例了,白果虽不喜欢,但还是很快喝光。 喝过汤药,老嬷小心打量着白果的神色,缓缓道:“殿下那边刚差人来说,今日午膳王妃不必等。” 白果听了,许是喝了汤药,精神不是很足,有点恹恹点了点头,没说话。 他有点想躺下睡会儿,顺势倚在了长榻上,老嬷给他盖好一张薄薄的毯子,但不知为何,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下雨了。” 初秋的雨来的突然,片刻前还是晴空万里,可一眨眼便又落下豆大的雨点,打在石子小径上沙沙作响。 白果侧躺在榻上,透过窗棂看着窗外的雨幕发呆。 突然间,原说午膳叫自己不必等的那人出现在了雨帘中,撑着一把油纸伞,脚步不疾不徐,雨点落在脚边,溅起一片细密的涟漪。 “殿下?” 白果眨眨眼,以为看错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不上是什么情绪,意识到谢临回来,他连脚下的鞋子都来不及穿,便赤着脚面在身旁下人的惊呼中,急切地跑出了屋。 谢临猝不及防,抱了白果一个满怀,来不及问一句怎么了,便看到着急跟着跑出来的下人,紧接着就发现白果脚下竟没穿鞋袜。 白果敏锐地察觉到谢临面色微变,似是有些生气,忙揽住对方的腰,先发制人说:“殿下不是说不回来用午膳了?这么大的雨,您赶回来做什么。” 谢临正酝酿着的脾气一下子就被白果看似理直气壮的质问给浇灭了,他承认自己是理亏在先,明明做了承诺,却频频失言,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在心底叹了口气,谢临不说话,只沉默着拦腰将白果抱回到榻上。 白果看着谢临不带任何情绪的表情,却蓦地慌了:“殿下?” “无事。”谢临握住他的手心,摇摇头,沉声说,“我的错。” 白果抿了抿唇,垂下眸:“才不是……殿下、殿下是生我的气了。” 谢临看白果似是有些难过的神色,松开白果的手心,道:“我是在生气。” 白果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谢临叹了口气,只拉过白果的脚踝,捂住他略微冰凉的脚心:“雨日潮湿阴凉,我气你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又气自己食言而肥,不似君子所为。” 白果闻言,呆呆地看着谢临,心头突然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情绪,哑然说:“我……” “不必讲。”谢临拦住白果要出口的话。 他焐热了白果的脚心,又将薄毯盖在他的腿上,才又缓声道,“有件事要同你说。” 白果抬眸,慢半拍地问:“……什么?” 谢临摸了摸他的头发,有安抚的意味:“不是个好消息。” 白果猜不透是什么:“无论何事,殿下直说便是……” 谢临叹息一声,如墨的双眸看向白果,沉声道:“昌平伯殁了。” 第110章 昨天还拿昌平伯府的事当闲话听听,没想到今日一转眼的功夫,竟就被谢临亲口告知…… 昌平伯殁了。 白果觉得有点儿不真实,心中瞬间涌起的错愕与荒诞情绪要远远大过生父过世的悲切。 说来他虽是昌平伯的嫡子,但自生母撒手人寰后便都是被后娘圈在后院,与昌平伯之前更是鲜少有所交集,更遑论父子亲情,如今缓过神,白果心底浮现的也只是对于相识之人突然离世的一种悲戚之意,伤心难过有,但再无更多。 谢临静静注视着少年听到消息后神色间的几番变化,在看到白果眼眸中的令人心疼的迷茫后,便将手掌抵上他的后背,将人按在怀中安抚,低声安抚:“若是难受便哭一哭。” 白果起初有些茫茫然,他埋在谢临肩颈不曾挣扎,垂敛了眉眼,闷闷道:“殿下不必,我没事……” “嘘。”谢临低头,在白果耳畔道,“乖一点。” 窗外落下的雨越来越大,石板路上水滴溅起,一圈圈涟漪向外缓缓扩散,一阵风吹过,雨水裹挟着泥土草屑。静王府的管事公公王有全守在主院的屋檐下静静听着主屋里头的动静,等王爷与王妃交谈的声音渐渐小下去,他终于忍不住小声呵出口气,搓了搓手,再抬眼往远处看,就只觉得这天越发地凉了下来。 昌平伯府虽是个并无多少实权,又不受皇帝重视的爵府,但架不住庙小妖风大,腌臜是一件一件儿地往外冒,于外人眼中看来更是不齿。王有全寻思着这回昌平伯没的突然,伯府中怕也是不能太平安宁相,不说伯府中尚未找回的庶子姨娘,单讲头月刚过继不久,尚是稚子,未长成的小世子,就要被昌平伯夫人拿捏的死紧。 王有全想到这里叹了口气,只差了在主院伺候的丫鬟去小灶房里取炉子上煨着的热乎糕点,等屋里的王爷喊人,便随时备好了端进去。 只不过这回他想岔了,糕点没用上,白果直接在谢临的怀里缓缓睡了过去,临睡之前,他眼眶红了一圈,却到底没落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