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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说的,哪有子女未曾出阁长住在外家还不叫父母惦念的?眼下你在将军府里也住了几月,你父亲颇为惦念于你……且不说你不喜我这做继母的,便是叫你心疼心疼你那父亲,今日便随收拾了衣物,同我回家。” 白果抿唇道:“初时舅舅接我来将军府曾言明叫我在将军府中长住,父亲当初是叫赵姬出面默认了的,而且父亲是君子,想来君子一言,总没有这般轻易反悔的道理。” 何氏想起来那日自己被气昏,实在不了解后来卫西洲去往府里时都发生了些什么,于是心虚道:“那几日你父亲被为母不小心抓伤了脸,心绪不佳,谁也不愿见……你知道的,你父亲脾气上来什么难听话都说得,你莫要与他置气。” 白果闻言,抬眸平静地看向何氏:“白果从不与人置气,您今日来看我,知我过得好,回头说与父亲便是,至于回家……将军府便是我家,又如何需回?” 第67章 “大公子莫要说这些诨话,叫外人听了平白笑话了去。”何氏面色一僵,拧着帕子摆出一副细心劝说的慈母模样,“你可是咱们昌平伯府的正经嫡长公子,昌平侯府才是你家,便是这将军府你呆着再好,卫将军却只是你的舅舅舅,外甥外甥……到底还是隔着一个外字。” 白果定定看向她,终于压不住心底那堆积了十几年的怨与愤,冷声道:“您说昌平伯府是我家,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吗?” “你……” 何氏万万不曾想过,过去比面团还要好拿捏几分的白果竟然会对她说出质问的话,眼中的心虚之意渐浓,心中也不乏泛上几分对白果不知好歹的嫉恨。 “您今日前来若是只想看我过的好是不好,那现在已经看完,您该回了。”白果紧抿着唇,站起身对身边的管事道,“管事,送客。” 管事恭敬地走到何氏身边,笑呵呵说:“夫人,您这边请。” 何氏被这般明摆着的往外赶,脸皮如何也搁不住。 她沉下脸道:“我竟不知,大公子不过是在这将军府呆了小半年,如今却变得这般飞扬跋扈,我虽是你继母,却也是你父亲明媒正娶的正室,眼下你是连我这个做嫡母的话也不愿意听了?!呵,果然,这背后有了靠山就是不一样,大公子如今抖的真是好大的威风!” 白果见何氏露出她熟悉的表情,双眸微弯,低声道:“白果不敢对嫡母不敬,不过今日风大,您还是小心身体,趁着日光未落,快回吧。” 何氏气的一个仰倒,指着白果的鼻子说不出话。 管事做出一副送客的动作,见何氏眸底阴郁,便错身替自家表公子挡过这些个辣眼睛的东西,面上依旧笑眯眯道:“小厮已经将马车牵制府前,夫人,走吧?” 何氏咬碎银牙,愤愤转过身往将军府外走去。 她路过花厅,穿过回廊,眼看就要出将军府,脑袋冷不防被倒春寒的春风一冻,瞬间清醒了下去。 惠嫔要她努力讨好那个小贱种,可对方如今得势,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对着她这个继母更是冷眼以待,莫说讨好了,只看方才那场面分明是连接近都难,更妄论亲近。 何氏眼中的怒意消去,人也出了将军府,她细细思索着,一想到惠嫔若是得知她将这事儿办砸了还不知要怎样冷待、迁怒于昌平伯府,面色就隐隐泛起苍白之意。 春寒料峭,何氏坐在宽敞的马车里竟还觉出深深的冷意,一时间神思不属。 将军府内。 送走何氏的白果低低叹了口气,他揉揉疲惫的眉心,轻声问管事:“舅舅跟表哥何时回来?” “许是快了。”管事回声说,“将军说今儿中午回府用膳,至于公子那边,想来也是过不了晌就回。” 年关一过,朝里堆积的事情就慢慢多了起来,卫西洲是军机重臣,晋元帝常常会召见他在御书房一论政便是一整日。 原想着今天与往日没什么不同处,压下何氏冒然到访后心底隐隐泛起的担忧,白果吩咐人摆了饭,却没想成直到他用过午膳小憩起身后,舅舅都还没能回府。 “是又被宫里的事情给耽搁了?”白果揉揉睡的疲乏的眉眼,莫名有些不安起来。 日暮西沉。 白果喂过府上的一只鸟雀,拧眉瞧着落日,放下手中的鸟食,着实不放心道:“管事,你且叫小厮去街口看看,怎么表哥还不曾回来?” 管事不敢耽误,忙差了人去看,口中还安慰着白果说:“表公子只放一百二十个心,公子他是个好动的性子,可能是从武师父那里练完了武,又转道被别的吸引了过去。” 谁料,管事话音方落,将军府外就出现了喧闹,原先被迁出府去街口探看的小厮火急火燎地跑回府内,神色惊慌不断说:“不得了了,公子他打伤了文忠公世子的腿,眼下文忠公府的人正在府外,想要闯进府里找将军要个说法呢?!” “表哥打了人?”白果惊讶地睁大双眸,不敢置信道,“他人呢?还有被打伤的文忠公世子眼下又是个什么情形?” 小厮连忙道:“公子就在府外,正与文忠公府的人对峙呢。” 白果连忙问:“表哥可曾受伤?” 小厮说:“未曾,只不过公子瞧着神色不大好看……” 白果同小厮一问一答地说着,脚下也不停往将军府正门走去,很快,府外吵吵嚷嚷的争执音便越发明显起来。 文忠公世子躺在四人小厮抬起的软轿上,脑门搭了一块湿布帕,病恹恹地呻吟着。 他身边,一位侍妾模样的年轻女子呜呜咽咽地哭泣着,期期艾艾道:“文郞,我可怜的文郞啊,你怎么被人害的如此凄惨,这京城脚下到底还有没有公理,是不是他将军府的公子打人就不犯法了,我可怜的文郞,你睁开眼看看妾身罢。” 卫良阴冷眼瞧着,眸底阴云密布,没有一丝对文忠公世子的怜悯。 见他神色冷静,与文忠公世子整日混在一处的纨绔们忍不住纷纷跳脚道:“卫良阴,别以为你是卫将军的养子这京城里就能横行霸道了,你敢把文忠公世子打成这般惨状,文忠公府饶不了你!” 卫良阴闻言,冷嗤一声:“你们可真是好大的狗胆,竟连当朝圣上亲子的谣也敢胡造,且去叫文忠公来与我当面对峙,看这事到底是谁对谁错?” 那堆纨绔一听完,肩膀瑟缩了一下,却依旧梗着脖子说:“呸!眼下市井小巷里都传遍了,静王南下剿灭的帮派里有漏网之鱼,埋伏在静王归京的路上将人刺杀,尸骨无存!只说你们昌平伯府的嫡长公子尚未嫁进静王府就早早成了个寡夫,可见是煞夫之命,天煞霉星,我们又何曾说错?” 卫良阴眸眼一缩,一个箭步上前便要拔出腰侧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