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心牢(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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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的心牢(26) 上一章8562_677827 【第二十六章】 作者:xb客 2021年12月30日 回到家的刘思紧锁住了家门,紧张与惶恐佔据了她的心神,让她迫切的想寻找安全感,可家里如今只剩她一人,心中愈发委屈,坐在沙发上垂泪良久。 直到天已通黑,腹中饥肠辘辘才渐渐醒过神来。 说来也奇怪,明明在心中已将彭山唾骂诅咒了不知道多少回,可待到冷静下来,竟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痛恨彭山。 她在脑中仔细梳理了今天发生的一切,彭山失控的行为皆因自己无故的迁怒。 检讨过自己的行为,心中虽不可能原谅彭山,但总算过了自己的心坎。 只是再回想他非礼的举动,刘思身体发烫的同时,浑身也跟着不自在了。 起身赶紧去洗澡,以求洗掉这满身的污。 刘思洗得比平常更久,待到擦洗下体的时候,竟不自觉的有爱液溢出,暗啐自己的同时,竟有些记不起上一次跟方源zuoai是什么时候了。 脑中遐想之际,传来一阵门铃声。 刘思吓了一跳,这个时候她实在想不出有谁会登门拜访,脑中不自觉的想到彭山又找上门来了,心头更是恐慌。 「谁啊?」 洗手间就在大门口,刘思喊这一声,门外应该听得见。 「我,怎么把门反锁了啊?」 门外传来模煳的回应声,但刘思瞬间就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方源。 刘思心花怒放,虽然不知道老公为什么突然现在回来了,但才刚想到他,他便出现在门口,这种心有灵犀的惊喜,让她在承受了莫大的恐慌之后,心情宛如坐过山车一样,极度高兴。 「我在洗澡,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开门。」 刘思快速擦了擦身子,连头发都来不及擦干,便换上睡衣去开门了。 待到看清门口风尘僕僕的方源,就如乳燕归巢一样,扑向方源的怀抱道,「老公!」 方源被她吓了一跳,妻子少有这么热情主动的时候,更何况现在还是在家门口,刘思更是只穿着睡衣就出来了。 「哎,你这是干什么?」 方源被她闹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目光不断瞟向走廊,生怕被人撞见。 「我想你了,老公。」 刘思发自肺腑的吐出一句,更是夹着湿漉的头发,在方源脸颊蹭了蹭。 「……」 方源被她弄得一脸窘迫,下午在电话里分明还醋意难平,这会儿却热情似火,弄得他都不知该如何招架了。 好在左右没人,方源也被她的热情感染,拍了拍她的后背道,「好了,这不是回来了嘛。我这赶了一下午的路还没吃饭呢,先让我进去吧。」 刘思这才鬆开方源,俏脸微红的将他迎了进去。 「你还没吃饭吗?我去做。」 意识到自己行为出格的刘思,找了个理由就要往厨房鑽去。 「行了,你先去换衣服吧,我自己来吧。」 方源放好行李,见妻子娇羞的模样一阵莞尔。 若是她一直这样热情外放,他反而要多想了。 如今见她恢复正常才觉适应。 「那帮我也做一份,我也还没吃。」 说着刘思不理方源的坏笑,与他错身而过,去了房间。 「嗯,麵条可以吧?」 「嗯,随便。」 和谐的氛围让方源鬆快了不少,他心头可压了不少事情。 刘思随便换了件家居服,从房间出来心情也平稳了不少,站在厨房门口,静静的看着方源忙活。 方源看到她,开口道,「怎么一个人在家,没跟甜甜一起在妈那儿多住几天呢?「「你都忙成这样了,我总不能一直一个人在家偷闲吧?「刘思找了个理由道。「你去店里了?」 方源一愣道,「店里现在的情况你也帮不上忙啊,你跟徐萍聊过了?」 一听到刘思回了店里,方源就心头一紧,现在只要听到妻子与徐萍单独见面,他都难免紧张,感情的偏差让他有些不堪重负了。 可徐萍现在跟他的事业牢牢绑在了一起,一方面是事业,一方面是家庭,让初具野心的方源一时都无法割捨,只能勉力掩饰。 「小瞧人是吧?店子以前都是我跟你打理的,为什么要跟徐萍商量?」 刘思的话已见醋意,方源只好把「店子跟以前今非夕比」 这种话压在了心底。 「对了,你还没问你怎么突然回了呢,下午你不是还说情况很複杂,一副走不开身的样子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刘思把话题拉了回来。 「就是情况複杂,我才早点回来做准备呀,先吃饭吧,一会儿再说。」 方源话头一滞,明显有难言之隐。 刘思看他的表情,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可还记得方源下午的话,隐隐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刘思没再说话,心里开始盘算着该如何应对。 一顿饭的工夫,刚才还热情相拥的两人,却是相对无言,静默的吃着麵条,饭桌上只馀吸唆声。 「你是不是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两人都这样不说话,方源也没了胃口,没等吃完便问刘思道。 「非得动用这笔钱不可吗?」 刘思也放下筷子,语重心长的问道。 「……」 方源看刘思这副郑重的样子,本来酝酿好的说辞也被噎住了,看着刘思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可能是我们能动用的最后一笔钱了,如果这次再投进去,徐萍的钱就不知道哪一天能还上了,你准备怎么办?」 钱的事只是一方面,刘思更想知道方源的态度。 「可是不投的话能怎么办呢?好不容易打开的局面就前功尽弃了,到时还很有可能会亏损。如果生意倒了,才更加对不起徐萍不是吗?」 在事业上已有野心的方源,实在不愿意让好不容易搭起来的生意就这样垮掉,所以也只能冒着被妻子怀疑的风险,当面争取一下。 「你真是这样想的?」 木已成舟,钱已经被徐萍花掉了。 即使刘思不想承认,这笔钱也已经相当于没还了。 方源既然当面征求她的意见,说明徐萍很可能还没跟他说什么。 不管方源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情况,现在既然能当面问她,已经算是照顾到她的想法了,而且她就算阻止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不如顺水推舟。 一句简单的感歎听到方源耳中却是让他心头猛跳了一下,他其实是在夸大事实,不投这钱,生意也不过是立见萎缩,可能会亏一些,但倒闭是谈不上的。 被刘思这么一问,他瞬间就觉得她是另有所指,是在怀疑他。 「……」 做贼心虚之下,方源再次语塞了。 好在刘思沉浸在自己的考量中,并没有盯着方源看。 她将麵条吃完,最后才看向方源道,「钱我已经还给徐萍了。」 不管徐萍有没有跟方源通过气,方源已经回来了,事情也就瞒不住了,还不如直接坦白。 「啊?」 方源的表情没有表演成分,一脸的错愕。 「而且钱已经被她用来进货了,她什么都没跟你说吗?」 刘思不知道徐萍这样瞒着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真的会如她所说的一样退出吗?刘思已经不敢这么天真了。 「这样啊。」 方源想着这两天联系徐萍时,她话中的古怪,心头明悟。 原来她早已经想到自己前面去了,而且还付出了行动。 心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一股知心的感觉让他本来已经逐渐平静下来的情愫,再次涌动了起来。 「是她跟你商量之后,你借给她的吗?」 妻子就在眼前,方源很快定了定神,对妻子同样抱有感激的问道。 「你没听清楚吗?是还的,只是她自作主张的又把钱用在了生意上。」 刘思看出了方源眼中的温暖,本来一场温馨,她却像心头扎了刺一样,忍不住点醒方源道。 「还的?什么时候?」 方源表情一变,听出刘思语气中的嗔怒。 「就你出差以后啊,你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钱在我手上了,自然不能一直放着。」 刘思很想捅破这层窗户纸,可刚尝温馨的她实在不想跟方源争吵,这也只会给徐萍可趁之机。 「……,怎么不等我回来呢。」 方源心中掀起阵阵涟漪,也不知道徐萍究竟是个什么反应,为什么什么也没跟他说。 他也不敢责怪刘思,只能感歎着。 「结果不还是一样吗?我问你,徐萍现在又把钱投到生意上了,你准备怎么办?」 刘思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方源纠结,这之后才是她最关心的。 「那能怎么办呢,先给她记上,之后再看她准备怎么算呗,要钱还是要股份都随她了。」 对比刘思的纠结,方源心态上却是已经将徐萍当成了自己人,完全没有什么负担。 刘思听着这话觉得格外扎耳,钱和股份重要吗?就算把生意都给了徐萍又如何,只怕她要的不是这些。 「你倒是爽快,店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现在已经压上了咱们所有身家了,前途在哪儿都看不到。要是再任你这么胡搞下去,非得全亏进去不可。从明天起,我跟你一起去店里,徐萍的工作我来做,你要给她股份就给吧,但经营上的事情不能再依赖她了。」 刘思一锤定音,就算拿捏不住徐萍,她也决定决心要收住方源的心。 见刘思说得斩钉截铁,方源一惊道,「你真的决定要去店里帮忙?这我倒是不反对,可让你去接手徐萍的事情,给她打下手,你不会有什么心理落差吧,毕竟以前都是她辅助你。」 方源还以为刘思的意思是她要去帮徐萍的忙,生怕她又因此吃醋而迁怒于他。 「以前她只是帮忙,现在入股了自然也算老板,我有什么好落差的。」 刘思也不点破,关于徐萍是去是留的问题,就让她自己来给方源交待好了。 刘思也不想主动提出,在这方面跟方源争吵,她也正好可以试试徐萍的态度。 「行吧,你没意见就好。」 方源收拾起碗筷,心 情也变得不错。 他挂心的事情总算得到瞭解决,虽然钱的事情不像妻子说的这般轻描淡写,其中肯定发生了不少事情,但结果也算殊途同归。 心中的纵有疑虑,一会儿给徐萍打个电话自然也就清楚了。 刘思看着丈夫忙活,话题结束了,可问题一个都没得到解决,只是向后压了。 她知道方源肯定会跟徐萍通气,到时候问题还是会暴露出来,而且很可能是一场爆发。 但她就是做不到主动,有时候鼓起快刀斩乱麻的决心,又害怕自己挥刀会伤害最亲近的人。 权衡之后,她只有等问题找上门来,再被动解决才没有心理障碍。 从餐厅出来,刘思坐在沙发上也没有心情去看电视,刷着手机,忽然想到要不要抢先一步,给徐萍发个资讯试探一下她。 于是给她发了条微信,「方源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发完便忐忑的等她回消息。 打开朋友圈翻动着,意外的翻到一条彭山带亲朋参观他新房的动态。 看到彭山,刘思心跳就是一阵加速,心中恨意又生,点开就想删掉他。 可当删除确定的窗口弹出,又觉得这样根本不解气,还显得有些幼稚。 得罪了她,她倒想看看彭山最后如何在彭母面前收场。 于是又退了出来。 等了良久,徐萍也没有回消息。 收拾了厨房,又去洗了澡出来的方源,见刘思还在沙发上刷手机,问道,「还不去睡吗?」 刘思早就乏了,应了一声就回房做例行的保养,可等保养结束了都没见在外面收拾行李的方源进房间,刚生起的求欢心思顿时烟消云散,知道他是在等机会给徐萍打电话。 连等到明天都不行吗?刘思心中妒意横生,虽知方源是因为生意,但还是满心埋怨,本是小别胜新婚的一夜,却还把心思放在别的女人身上。 本来还想听听他们会聊些什么,但躺上床的刘思倦意上涌,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天被方源起床的一阵嘈杂惊醒,起身便看到方源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了。 「怎么也没叫我?」 刘思揉着睡眼问方源道,对于昨晚的事情模模煳煳。 「出差这么多天,我得早点去店,你多睡会儿吧。」 方源嘴上这样说着,但脸上的不高兴却是瞒不住。 刘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便拿上钥匙出门了。 昨晚的事情再次浮现,刘思顿时知道,徐萍定是跟方源说了什么。 心中顿觉方源刚才是在给她摆脸色,不由气恼。 收拾了一下,连早饭也没吃便跟着去了店里。 可到了店里却没抓到方源,他去仓库忙活去了。 「思思姐,你没跟源哥说我姐的事情吗?他怎么一早来向我问东问西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徐壮见到刘思,一吐刚才的心悸。 「他都问什么了?」 刘思迫切的想知道方源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他问我你在店时有跟我姐聊过什么没有,我说不知道,毕竟你们就算有聊什么也不会当着我的面说。他还责怪我为什么我姐要走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通知他。你说这种事情哪是我能干预的,而且我姐什么也没对我说呀,我能跟他说什么呢。」 徐壮大倒苦水,显然方源心情很不好,连对着徐壮都能撒气。 刘思琼鼻一皱,知道方源这是对她有气,却只能找别人出气,心中更是不忿。 徐壮试探着问刘思道,「思思姐,我姐要走的事是你跟源哥说的吗?」 刘思不想他捲进来,也就不想跟他解释道,「这你就别管了,如果方源还要问你什么,你就让他来问我好了,先去忙你自己的吧。」 刘思这样一说,徐壮更无奈了,他要真敢这么跟方源说,那才是真的要被埋怨了。 这不是摆明瞭站在刘思一边,跟方源做对嘛。 徐壮摇了摇头走开,去到一边联系今天需要送货的客户。 刘思也不急着去找方源了,她倒想看看方源能忍到什么时候才来找她。 本来想给徐萍打个电话,问问她跟方源说了些什么,好有所准备。 但鉴于她昨晚连消息也没回,刘思也不想去触她的霉头了,料想她没少对方源吐苦水。 帮着两个嫂子把店时收拾好,刘思倒有些饿了,去到附近的早点摊叫了份早餐。 还没等端上来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一接听竟然是彭母的声音。 「是思思吗?」 刘思听到这个声音一愣,当即便怀疑是不是彭山找来的说客,心中恶感顿生,但长辈说话她也不可能不应。 「是我,阿姨,您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呢?」 「啊,真是你啊。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阿姨之前不是说得空 了请你到家里吃饭嘛。正好这两天我们家彭山那新房子也弄好了,我呢寻思着今天请亲戚吃个饭,当是乔迁了。想问你有没有空过来,我让彭山过去接你。」 刘思一脸尴尬,你家亲戚吃饭请我干什么,我去了算什么?而且我也不可能去。 「阿姨,这我可真没时间,中午我要在店里吃饭,下午还有事儿,就不打扰你们了,祝你们乔迁愉快。」 「哎,晚上也行啊,如果你嫌弃人多,晚上到家里,阿姨亲自下厨。」 彭母可能是吃不准刘思到底是喜欢人多还是人少,所以做了两手准备。 刘思被她的话整得哭笑不得,头一次见到这么请客的,刻意到这么明显,她如果还绕弯子,彭母怕是还会打来。 遂有话直说道,「阿姨,是彭山让你来请我的吗?」 「要是的话就好了,这臭小子从昨天回来就跟丢了魂似的,问他什么也不说。今早去上班的时侯,我找他要你的电话也不说。我这还是从上次派出所的同志那里问来的你的电话,可费了大工夫了。」 刘思被她的话惊得一愣一愣的,还能这样?可听她的语气又不像在撒谎,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思思,你跟阿姨说说,我家彭山是不是又跟你吵架了?他这丢了魂的样子跟上次你们分手的时候一模一样。」 彭母试探着问道。 「……」 刘思愣了一下否认道,「没有,阿姨,我们都没联系,能吵什么呀,他大概是因为别的事情吧。他心大,您就别cao心了。」 嘴上说着,心里对彭山更是怨怼。 明明是他做错了事情,却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给人看,现在倒要她来安慰他mama,简直离谱。 「但愿吧,其实真是你们吵了,阿姨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们能吵吵架说明还有感情,阿姨高兴还来不及呢。你要是介意他,那阿姨支开他,单独请你,你陪阿姨说说话,阿姨也是高兴的,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面对这种主动出击的长辈,刘思真的是应付不来,她们总能见缝插针的说到你无可推脱。 刘思也不敢与她多说了,赶忙脱身道,「有时间我联系你吧,阿姨,我手上还有点事情就不跟您多说了,先挂了啊。」 说着借着早餐店里的一阵嘈杂,挂掉了电话,心中是长吁了一口气。 吃着早餐,拨弄着手机考虑着是不是要把彭母的电话拉黑,防止她再打来。 可转念一想,万一她打不通电话,直接跑来家里找她,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想到这里她一阵颤慄,有心想提醒彭山管一下他mama,让她不要再sao扰自己了,这毕竟都是因为他才留下的后遗症。 可现在让她主动联系彭山是万不可能的,也只能放下手机将事情搁置下来了。 吃过饭回到店时,生意忙而有序,徐壮已经能够协调店里和仓库之间的人手调动,总能给人找到事做。 而这一切都是徐萍的功劳,徐壮只是照抄她的经营模式,维持她不在时的运转。 刘思在与不在,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做的事。 这一点刘思自问她是做不到的,按照以前的生意模式,她会的也都是些等人上门的应付式经营。 心里虽有落差,倒也能沉下心来琢磨。 整个上午方源都没回店里,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带着送货的人回来吃饭。 可两人始终没有单独说话的机会,刘思也看出来了,方源是刻意避开跟她单独相处,明明心里有话,可就是不说,分明是在跟她置气。 吃完饭方源又带着人离开了,店里本来有很多工作需要他来处理,可他还是选择支仓库配货,这刻意的表现让刘思在心里也憋了不少气。 徐壮从早晨被方源问话开始,就一直在注意着老板两口子,他看出了两人的火药味儿,本来有些八卦的心思瞬间憋在了心里。 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仓库里又回了一车货。 不用说,又是徐萍张罗回来的。 刘思也去了仓库,看着方源指挥工人加班卸货,心情沉到了极点。 明明是她的钱,可是这一转手的工夫,却是成了压在她和方源心中的人情,憋屈的感觉让她胸口直发闷。 看着天色昏暗仍在加班的方源,刘思知道自己已落下风。 好巧不巧,这时候收到徐萍发来的回信,「事情已经办完了,明天回来。」 刘思彷佛受到了挑衅一样,立刻回消息道,「你到底想怎样?」 「什么怎样?不过是完成自己该做的事,给你一个交待,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待。」 也许徐萍此时并没有别的心思,只是尽到一个合伙人的责任,但刘思却感觉她都已经设计好了,对自己步步反制。 刘思愤怒的想打个电话过去质问她,可又知道跟她对上话也说不过她,反倒显得自己气急败坏。 就这样憋在心里,更是窝火。 总算挨到下班,刘思给婆婆打了电话,准备一起过去吃饭,也顺便看看孩子。 她能打的牌不多,只希望方源心里能有这个家。 可在车上她实在挨不住方源的冷漠,挑开话题问道,「你有什 么想对我说的,就直说吧。」 方源开着车,眼神闪烁道,「我说什么有用,你不是都已经做了吗。」 「那你干嘛用这种不理不睬的态度对我?」 刘思不忿道。 「你做得不对,我不能说,还不许我保持沉默吗?」 两人几句话下来,火药味儿已浓。 刘思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气笑道,「好,你说,我哪里不对。」 「我问你,徐萍要走,是不是你做的?」 「什么意思?」 刘思本以为徐萍已经告诉方源自己要她离开这件事,可方源这样一问难道是徐萍还没跟他说?「你在试探我?」 刘思意识到方源刚才的态度分明是在探她的话,这说明他在不知道缘由的情况下就在怀疑她,而且故意制造矛盾来套她的话。 「你怎么可以这样!」 刘思感觉受到了莫大的污辱,气得咬牙切齿。 「……」 方源知道自己行为出格,但徐萍忽然不说缘由的要离开直接给了他当头一棒,他仔细琢磨最近的异常也只有妻子突然回了店里。 徐萍要走,他也怀疑过是自己的若即若离让她心灰意冷,自己一再追问,徐萍也没说明原因。 他本来还有些捉摸不定,可今早问过徐壮,徐萍要走,却没有要带徐壮走的意思。 如果她真的是因为心灰意冷,应该不会继续把徐壮留在这里,更不会在最后关头还想着帮他一把。 那么原因很显然就只能是因为妻子,因为妻子在赶她走。 「我是过分了,可你呢?徐萍是股东,你凭什么赶人家走?你知道生意现在这个样子她付出了多少,而我们现在又面临什么样的困难?你知不知道如果她真的走了,咱们的生意随时可能玩完。」 方源将车往路边一停。 这段时间绿园的波折给方源带来了不小的心理压力,徐萍一直在给予支持。 他提前赶回来就是想在局势不可挽回之前,抢先一步完成替代方案。 昨晚当他知道徐萍已经先他一步,在做他想做的事情时,那种知心的感觉唤醒了他的感情。 可当徐萍说她要走以后,那种落差感令他脑袋直发懵。 一方面是感情,一方面是生意以后的局面,让方源真的手足无措。 「生意,生意,你们就知道拿生意敷衍我,是我让她走的,但你怎么不问问为什么?」 刘思也很激动,就是因为生意,才让丈夫跟闺蜜的感情得以掩盖,脱离她的视线,一步步走向失控。 「我怎么知道你吃的哪门子醋,什么叫我拿生意敷衍你,咱们现在吃的喝的用的,哪一样不是靠生意挣来的。是不是你这么久没有参与经营就把一切当成理所当然了?生意垮了,咱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 方源脑热中也不会去思考刘思话中所指,生意快速的发展让他的事业野心凌驾于个人情感之上,刘思不与他商量就赶徐萍走,对生意简直就是釜底抽薪一样的打击,此刻没有气急败坏已经算是有理智了。 「你别拿这种话来压我,没有徐萍我自己干也是一样。你把生意抬到这么高,想掩饰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如果只是吃醋的问题,当初我就不会让徐萍入股。你们背着我做了什么,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刘思点名要害,从她的立场考虑她绝不认为自己做错了,更多的时候还会责怪自己优柔寡断。 方源被她这么一说,心中总算明悟,但在气头上的他不可能突然站在妻子的角度去自省。 况且他与徐萍还没有踏出那一步,心里的愧疚更是不够让他放弃自己的想法去迁就妻子。 「你在胡说什么,我们做了什么能让你这样不计后果的要赶她走?就算你不顾及我们的生意,也该顾及你们之间的友情吧。当初可是你让她来店里帮忙的,现在你不在店里了就开始疑神疑鬼?之前你跟彭山走的那么近,我不也选择了相信你。」 刘思见方源扯出彭山,心中更是气结。 当初方源可是承诺过不再提这件事的,现在为了指责她竟然毁约。 难道他心里其实一直记着自己当过彭山「女朋友」 这件事,所在才在徐萍的问题上这么放纵?这样想刘思更是怒不可遏道,「方源!你说过不再提的,而且这两件事性质能一样吗?当初我可是跟你坦白了,那你能摸着良心告诉我,你根本没有喜欢过徐萍,能吗?」 刘思的质问让方源面色胀红,在他看来刘思根本就是出于女人的猜忌和嫉妒才排挤徐萍的,而不是有什么真凭实据。 他也不认为自己已经背叛了刘思,而刘思却基于这份猜忌要赶徐萍走,更要他表态,就为了打消她的猜疑。 简直不可理喻!店子风雨飘摇,她却在关键时候来这一出,全然不顾大局。 方源火气也上来了,气道,「你不要胡搅蛮缠!我喜不喜欢她,这都不是你现在可以赶她走的理由。你认为你可以代替她?连我都不敢说这种话。店里现在根本离不开徐萍,你鲁莽天真的行为,很可能断送了我们所有人的饭碗你知不知道?」 方源越是不肯正面回答,刘思越是不肯甘休。 也 许从结果来说,她的确鲁莽了。 但从她的立场出发,店里的生意并不是最重要的,以至于两人现在发生了结婚以来最严重的冲突。 「这些我都不管,我只问你,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刘思越是偏执的追求一个答案,方源越是觉得她不可理喻,更不可能反省自身的错误。 「你!你非要这么幼稚是不是?」 方源看着刘思执拗剜人的眼神,脑热之下也不再遮掩,恨恨的点头道,「是,我是喜欢上她了。但你敢说,你在跟彭山交往的时候,也没有喜欢过他?」 方源这种报复似的问法,直接让刘思脑袋一下炸开。 「方源!」 刘思气得近乎失控,一双眼眸也胀得通红的瞪着方源。 这个当初说不再提,会一直保护她的男人,怎么可以出尔反耳的拿出刀子直接往她的心上捅。 他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和理亏,就可以丑陋的对她加以报复?「你怎么可以对我说这种话?」 刘思委屈得眼泪直往下落。 方源纵使冲动之下失言,看到妻子的眼泪也还是会心痛。 但话已到这个份上,他也不可能放弃立场迁就妻子了。 「你觉得我的话过分,令你难过了?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冲动的赶徐萍走,她心里会有多难受?当初让她来店里的是你,让她入股参与经营的也是你,可现在不管不顾撵她走的同样是你。她心里会怎么想?昨天她说要离开,我一直追问她原因她都不说,问多了,她也是像你这样流眼泪。如果你能跟我提前商量一下,我现在又何必在这里跟你生气。」 「呵呵,商量了以后,你就会放弃她,然后跟我一起赶她走?我算是看明白了,比起我,你现在是觉得徐萍对你的帮助更大,所以无论是什么原因你都不会让她走。你变了,变得不再以我们这个家为主,把生意当成了你生活的重心。所以你才会偏袒徐萍,厚颜无耻的把出轨也不当成错,甚至诋毁你的妻子。很好,方源,你真的很好。」 刘思气极反而变得清醒,可这种反讽只会让方源更加羞恼,他胀红着面色道,「随你怎么说好了,但徐萍绝对不能现在离开。这生意已经不光是咱们的了,店里那么多人等着吃饭,现在绝不是你自私耍脾气的时候。徐萍明天就该回来了,到时候你得跟我一起把她留下来。这之后你要闹要骂,我都依你。」 刘思瞪大眼睛,很难相信方源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 把自己维护感情的决心当成是自私耍脾气,而他的出轨就可以是顾全大局?「你诋毁我就为了让我帮你劝她不要走?你把我当什么?她如果真的意识到错了,那明天就不该回来,你这么做简直让我觉得噁心。」 「你不要得理不饶人。我喜欢她是我对不起你,但徐萍是你引入这个家的,她有什么错。如果她遂了你的玩笑就是对不起你,那错的也是你这个好闺蜜。你凭什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惩罚她,甚至毁了她的生活。你已经毁过她一次了,现在怎么又忍心再去逼迫她?」 方源本不愿意提起这个扣锁住妻子的心牢,可面对已经无法冷静的妻子,他也没有能让她回心转意的话了,只能点醒她,希望她能重新审视自己做出的决定。 「你!」 刘思没有跟徐萍撕破脸,除了两人的感情外,最束缚她的终究还是心里的这道坎。 她的步步紧逼一直是瞻前顾后,生怕斩断了徐萍的退路。 若是徐萍表现得过于痛苦,她说不定真的就束手无策了。 徐萍如今的退出,完全是出于她自己的选择,刘思的逼迫终究只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而已。 「你是铁了心要她回来是不是?那好,我走,想要我去劝她,你想也不要想了。」 心结一旦被提起,刘思就像被束缚住了手脚一样,再怎么生气,也丝毫无法攻击。 最后也只能选择逃避,这是她最后的抗争。 这种憋屈让她一刻也呆不下去,流着泪推开车门离去。 方源赶忙下车阻拦,「你去哪儿,别闹了行吗?」 刘思绕开他往回走道,「别管我。」 方源还想去追,但留在车内的电话响起,方源转身拿起电话,是方母打来的,他边接边跟上刘思。 「你别跟着我了,我自己会回去。」 刘思一声斥责,让电话那边催促两人的方母听到了,方源赶忙停下脚步解释。 看着走向马路对面的刘思,方源也终于疲于劝说,应付着电话那边的方母,回头向临时停靠的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