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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抖,眼中分明写满了怀疑和期许。 阮奕伸手绾过她耳发,鼻尖抵上她鼻尖,同她一处,让她安心,“你不是说,下葬前没见过你娘亲吗?兴许,棺木是空的呢?” 只此一句,赵锦诺环紧他脖颈的掌心死死攥紧,心中莫名蛊惑着,早前的记忆如浮光掠影一般,闪过脑海中,她是任凭如何哭闹,任凭宋mama如何同父亲说,父亲都未让她开棺见过娘亲最后一面。 赵锦诺鼻尖微红,眼泪不断顺着脸颊滑落,稍许,才直起身子,眸间颤颤看向阮奕,“你怎么知晓一定是我娘亲?” 阮奕温柔伸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泪痕,暖声道,“因为她一看就是你娘亲……” 赵锦诺整个人都愣住,嘴角又抿起。 阮奕笑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阿玉,我们去入水,见娘亲。” 赵锦诺哽咽点头,“她……可好?” 阮奕颔首,叹道,“好,还给我做了鱼吃,还有鱼汤喝。” 赵锦诺双目噙泪,却又笑出声来。 阮奕又道,“她失忆了,记不得早前的事了,所以,一直在渔村里住着,没来寻你。” 赵锦诺眸间微滞,阮奕如此说,似是合情合理,只是片刻,她又拧紧眉头,“娘亲既然没死,爹为什么要骗我?” 赵锦诺不由想到王氏…… 若是娘亲还在,爹还会不会娶王氏?还是,从一开始,爹是为了娶王氏? 阮奕深吸一口气,再次揽紧她腰间,沉声道,“阿玉,赵江鹤不是你爹……” 赵锦诺整个人滞住。 阮奕沉稳的声音继续在耳旁响起,“阿玉,在乾州的时候,我初见你便觉得你生得像宴叔叔,你同宴叔叔在一处,不觉得亲近吗?” 宴相…… 赵锦诺指尖微微颤了颤,想起笾城驿馆时,她初遇宴相时的莫名亲近与熟悉,她在宴府同宴相下棋说话时的自在与亲厚,宴相同她和阮奕一处吃饭时的温馨暖意…… 一桩桩,一件件,一条条,好似爬山虎一般,悠悠布满了心间。 她亦想起阮奕在骑射大会上请旨要认宴相做父亲,在相府时,拉着她一道敬茶,顺理成章让她唤得那句“爹”,还有…… 还有不胜枚举的蛛丝马迹,似是都在心中连串串起,仿若遗失的珍珠,在记忆深处闪耀着动人的光芒。 她喉间咽了咽,脑海中皆是宴相同她一处时的温文如玉,慈爱亲厚,那是与旁的长辈在一处时,都未曾有过的温馨和憧憬,仿佛一瞬间,过往受过的冷漠和忽视,不甘和委屈都在这一瞬间消融殆尽,爹爹是爱护她的…… 她与旁人并无不同。 她只是,不在爹爹身边…… “阮奕……”她泣不成声。 阮奕轻声哄道,“所以,我们这一路晚几日去入水,让爹娘先团聚,再一家团聚,他们二人应当许久未见过了……” …… 安平自几日前起便不停喷嚏。 也去胡大夫医馆中看过,胡大夫把脉便笑,“没染风寒,身子也好,许是你儿子想你了,所以一直念着你?” 她儿子? 安平想起阮奕这个冒牌儿子,心中好气好笑。 回家中的路上,似是心情大好。 —— 娘,是你失忆了……家住得远,爹到处找你,找不到就一直找…… —— 爹生得玉树临风,温文有礼…… 安平低眉笑笑,临到村口,见何嫂在村口等,“哎呀,安嫂你怎么才回来?你相公来寻你了!都坐了好些时候了。” 她……相公…… 安平忍不住笑,前日来个假儿子,今日来个假相公。 见安平只是笑,不说话,何嫂急了,“你相公都来寻你了,你怎么也不激动啊?我们都是听说了,你同他失散多年,他寻了你好多年呢!” 安平掩袖笑笑,“哦,是吗?长得如何?” 提到这里,何嫂忽得来了精神,整个人的面色仿佛都忽然红润了起来,娇羞道,“太俊了,比你儿子还俊!真是……太养眼了,知书达理,温文尔雅,让人好生嫉妒啊……” 何嫂生平仅有的会赞颂的词的用上了,安平皱了皱眉头。 这是来了个什么幺蛾子? 等回到苑门口,果真还有不少渔村的乡邻在翘首打量着。 “看什么呢!”安平声音一起,周遭立即一哄散开,“没看没看没看!” 只是临走时,都不免朝她笑道,“安嫂,苦尽甘来啊,你相公来寻你啦!” 安平心中很有些恼火,这人莫不是逢人就说,旁人怎么会都如此觉得。 安平恼意推开了远门,苑中无人,厅中也无人,她眉头皱了皱,莫不是这么登徒子,连屋中都闯吧,安平推开房门,正准备大义凛然训斥,但屋中也没人…… 安平愣了愣,那便只有……厨房了? 安平踱步往厨房去。 厨房在后苑处,她的脚步声很轻,但后苑离得很远,便听到厨房中有动静。 隔得很远,见厨房中有一道白衣身影,不知为何,她分明没有印象,却只看一眼,眼泪便似不停使唤一般往下滑落…… 安平越发好奇,自远处慢慢走近,也见他身姿挺拔,一袭白袍,翩若出尘,却又在厨房的烟火气息下,衬得温和动人。 许是听见脚步声,厨房里内的人也滞住。 安平深吸一口气,一面摸着脸上的眼泪,一面却仍莫名道,“你是谁?” 正好,他缓缓转身,眸间的柔和润泽看向她,嘴角微微勾起,“宴书臣。”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终于补齐啦 ☆、第157章 缺失的时间 === 第157章缺失的时间 === 宴书臣…… 安平只觉这名字既熟悉, 又陌生,但始终想不起来,眼泪却似不听使唤一般, 一串缀着一串往下落, 泪盈于睫。 宴书臣踱步上前,温柔抬手。在她目光的注视下,温润的指尖轻轻抚上她眼角。 安平怔住,忘了动弹。 似是在透过他, 看一个记忆深处应当有的人。 “我……记不起来了……”她眼泪依旧不听使唤。 宴书臣轻声道,“那就不记了,你想知道什么, 我说给你听……” 安平不知为何要听他的,但他的话在她耳中仿佛掷地有声。 “先吃饭。”宴书臣解下的围裙,一面端菜,一面朝她道,“来帮忙。” 她果真上前。 菜不多,一荤一素一汤。 道道都是她喜欢的。 安平看着那袭白衣锦袍的背影, 心底的空洞, 似是在一点点被填满。 厨房外就是饭桌。 她喜欢在苑中吃饭, 能听到江边浪花的声音。 两人似是都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