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紊地在忙碌自己的事, 丝毫不知道将要发生的事。 一个黑衣男人在青云梯上拾级而上。 他负着手,走得不紧不慢,一派悠闲。偶尔看到阶梯旁边横斜的小花儿, 他还微微俯身,伸手碰一碰。 空气中莫名弥漫着一种略微紧绷的气息。 宁折站在门口, 抱着剑, 看他慢悠悠走上来,心里窝火得要命。他原本不想看那人的, 一看见他的脸就烦。 但是余光瞥到那人碰到他精心养育的花儿, 宁折还是忍不住了, 喊了一声:“喂!” 沈摘抬头, 笑了笑:“宁师弟。” 一听这称呼,宁折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谁准你这么叫的!别乱叫!” “还有,”他咬着牙道,“别乱摸别人的东西。” 沈摘挑了挑眉,收回手,自得地又上了两阶,玄色银纹的衣角晃了晃, 像是和两边的花儿招手。 宁折转过眼,不想再看, 气哼哼地想为什么掌门要让他来等沈摘, 这不是要气死他吗。 沈摘走得这么慢, 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走上来。 一只白鹤走了过来,蹭了蹭他衣角。宁折弯腰摸摸它的头:“小师兄不要你,可怎么办呀?” 白鹤歪了歪脑袋,没听懂。 宁折也没想它回答,自言自语道:“不过小师兄答应我会常回来的,只要能经常看到他,我就很高兴了。” 主人在说些它听不懂的话,白鹤觉得无聊,就走到一边,试探性地啄了啄几朵白色的小花儿。 见状,宁折赶紧把它拉了回来:“不许咬。” 那些小花儿在一丛丛灵草之间,傲然挺立着,绽放出几点星芒,五片柔嫩的花瓣舒展着,像是天上闪烁的星子。 宁折看着它们,不觉出神。 他想起了小时候。在他和宁酩都还只是符门品阶最低的师弟的时候,有一次,师父责骂他们天赋不高、用心不足,他委屈地哭了,宁酩倒是一如既往地没有说话,很平静地接受了批评。 宁折和宁酩不是没有用功,他们在宁家庄长大,好强的母亲耳提面命,他们很小就懂得了竞争与勤奋的好处。但是有时候缺乏那么一点儿天分,很多事都干不好。 宁折还记得那时候自己的心情,不外乎是失落、烦闷,还有对许以星的羡慕。因为师父说要多向许师兄学习。 他们刚进宗不久,只知道牵着他们进宗门的是自己的小师兄。但许以星很忙,忙练符,忙练剑,忙着跟掌门出去历练,总之宁折有心无力,很少和许以星有接触。 他以为要等自己很强大很强大的时候,许以星才会注意到他们。然而有一天,许以星刚和掌门回宗,就来找他们了。 他敲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是宁折开的门。宁折记得开门时,许以星的眼睛比身后的星辰还要亮。 “小师弟,”他说,“我听说大师父骂你们了?” 哪有人一见面就说这些的。但是宁折很高兴,道:“是啊。小师兄怎么知道的?” 小以星说:“大师父告诉我的。”他抿唇笑了笑:“他让我来开解开解你们。怎么样,有没有觉得伤心?” 要是长大后的宁折,肯定不介意被批评。但是那时候的他们,还很小,特别是看到许以星来了,宁折就觉得被师父骂是一种天大的委屈,虽然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他又觉得天大的委屈他都不怕了。 宁酩听到声音,也出来了。他愣住了:“许……师兄?” 小以星笑道:“师兄找了一些种子,要不要来和师兄播种?” 宁折这才注意到他双手合拢着。两人的目光都投到了他的手里,许以星就晃动了下双手,发出“撒拉”的窸窣声,正是他说的那些种子。 宁折立刻点头:“去,我和小师兄一起去!” 宁酩板着脸:“劳烦许师兄。” 小以星给了他们一人一小袋种子,说:“师兄从房里拿来的。” 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种子。宁折和宁酩都辨认得出。 三人最先去的是一处灵植圃。宁折紧紧跟着许以星屁股后面,努力和他说话。宁酩就板着脸亦步亦趋。 后来不知怎地,许以星聊到了他回来时的事。他说方才和掌门上青云梯的时候,因为走路不专心,差点儿被楼梯绊倒。许以星本意是逗他们开心,可宁酩听了之后,冷着脸没有接话了。 之后许以星问还想去哪里。宁折和宁酩两人异口同声说要去青云梯,种清星花。 宁折注意到,袋子里有清星花的种子。那种花儿,因为长得像一颗星星,晚上会发出点点星光,又有清心之效,便叫做清星花。 小以星说好啊,这样大家上来的时候都不会犯困摔倒了。 可宁折想,谁在意其他人呢,他只想他的小师兄平平安安的。不过既然小师兄在意其他人,那他就勉强也装作在意一下吧。 不知道宁酩的心思是不是和他一样。 过了不久,那些种子就生根发芽了,在青云梯边上长出一小片好风景。 不知道小师兄回来的时候,看着这些花儿,会不会想起那一晚三人在夜空下的努力。 白鹤啄了下他的手,将他的思绪拉回来。 不是很疼。宁折又抚了抚它脖颈上顺滑的白毛。 今天,他想去找宁酩的时候,掌门却找来了,让他不必理会宁酩,只过来接一人便可。 想到宁酩,宁折手一僵。 但不等他细想,眼前就一晃,是沈摘到他跟前了。 相比他的闷闷不乐,沈摘一脸轻松惬意,道:“这些花儿挺好看的。” 宁折翻了个白眼:“谢谢。”想了想,不能总是被敌人气到,他又加了句:“是我和小师兄一起种下的。” “哦?”沈摘说,“以星星种的呀。” 说着,不待宁折反应过来,他就弯下腰,摘下一朵花:“看上去真可爱。” 宁折气坏了:“你懂不懂礼貌!” 沈摘丝毫不知廉耻,道:“以星星的,就是我的。” 宁折咬牙,说:“魔尊也太不要脸了。” 他忿忿想道,小师兄真是看走眼了。这人果然会装,在小师兄面前装得像一只无害的小白狼,一转身就露出狡猾的牙齿。讨人厌死了。 “宁师弟,”沈摘不为所动,说,“我们去找掌门吧。” 宁折转身,忍不住回头:“别叫我师弟。” 沈摘说:“以星星的师弟,就是我的师弟。当然,我没宁酩那样的师弟。” 他说到了宁酩。宁折带路的脚步微微一顿,但很快就继续往前走。 他想起宁酩总是保持着沉静的脸,和一贯的沉默少言。他怎么也没想到宁酩对小师兄也有那种心思。在知道宁酩强行将许以星带回来之后,他觉得宁酩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