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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的双眸,我不知道他从我的眼中读出了什么,只见他嗤了一声,转身回床边坐下。 我从地上爬起来,四肢僵硬,借着活络筋骨的动作,不着痕迹地观察四周,视线最后停在了凌乱的被褥间。 “出去!”毒瑾下了逐客令,他的长发不若平时束起,些许沾湿的黑丝落在额前,身上的衣裳也穿得随意,我甚至可以看到他粉腻的胸膛前坠着一枚格外眼熟的扳指。 “我不清楚你们的计划,但能想像事情败露的后果。一下牵扯了那么多贵族进来,南郭镡固然要死,你身为她府里的侍人,一样逃不掉。我们不妨做个交易……” 我的如意算盘还未打响,就见毒瑾鲜艳的唇畔绽出冷笑:“毒玄,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我从没打算救你,刚才不揭穿你,是因为你不该死在我这儿。” “有什么区别吗?”我一愣。 毒瑾平静地打量了我一会儿,掀唇道:“其实,做个糊涂鬼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是脸红心跳的分割线------------------------------- 我是被毒瑾亲手扔出来的。 不敢轻易走上甲板,我在船舱里转悠了好半天,才找着日间所见的上下传递鱼桶的井道。顺着吊绳攀上楼,对我而言并非难事,只是在出井道口的时候,遇到了一点小麻烦——我被卡住了,卡得倒不是很紧,就是无法脱身,一火大,开始解衣服,毡褂、夹袄、行袍……脱得只剩贴身的单衣,我终于钻了出来。 避开三四拨南郭府的护卫,我走进宴会的主厅,空气中暗香浮动,熏笼不停地散出幽幽青烟,凑近一闻,却是另一种极清极淡的香味。杯盘狼籍,侍儿随从横七竖八地倒卧了一地,我连续探了几人的鼻息,断定她们只是昏迷——南郭镡显然无意杀戮,以藁木膏控制住局面之后,用迷香令人丧失意识。 遍寻不着墨台槐跟秋梅,我实在无法乐观地认为她们已平安逃离。犹豫再三,我出了主厅,认命地走向楼船另一头——娘的,不就是三十六间客房吗,一间间搜,我就不信找不到! “……屋里那男子是‘琴阁’的明月公子吧?上个月我还去捧过他的场,一副冷冰冰不理人的模样,谁知不过灌了两口酒,就跟条野狗一样,不管不顾地疯狂□。” “这酒霸道得紧,可谓是掏空身子骨的虎狼之物。前头有个年过不惑的中散使大人喝了,一下就翻了白眼,家主还亲自赶过去处理……” 两个手捧酒壶的护卫窃窃私语,掩好最边上的一道房门,迅速返身离去。直到听不到她们的脚步声,我方自横梁上探出脑袋。 催情的药酒,还是效力猛烈的那种……我就知道,毒瑾配不出什么好东西,就算毒不死人,也会去人半条命。 跃下走道,侧耳倾听,屋里果然传出男欢女爱的笑声,男的应该是那个劳什子的“明月公子”,问题是女的是哪个?我轻手轻脚推门而入,房内一股酒气,地上散落了一堆袍服,我顺手掏了掏,没看到熟悉的衣饰,想想不放心,又在布幔前蹲了一会儿,确定努力纠缠的人影发出的□是全然陌生的,我立刻退出去,转而进入隔壁的房间……不知连续参观了多少次行房,就是不见墨台槐跟秋梅,暗暗焦急,只怕南郭镡逮不着我,会拿她俩撒气。 经过一间房前,难得没听到什么动静,我不愿浪费时间,径直略过,就要走进下一间,倏地听到一阵轻微的喘息,却不是交欢的浪声。我倒了回来,凝神再听,声音极小,像是及时遮掩住了。 我悄然无声地进屋,一眼扫过地上打翻的碳盆,滚倒的熏炉,零零碎碎的布块,还有香囊荷包等挂饰,然后看向乌木圆柱大床,红纱半垂,内侧好像趴了一个人,露出来的袖摆的衣料、颜色、绣纹,越瞅越眼熟,心中不禁大喜。我飞快冲上前,借着橘色的烛光,看清了那人的脸庞——真的是墨台槐! “醒醒,能听到我说话吗?”我用力推了推她,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眼前的墨台槐,除了发髻松了些、衣服乱了点之外,好像并没干出什么失德之事,可偏偏我从她的身上嗅到了浑重的酒气……我想我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按南郭镡的安排,房中不是该有一男一女的么?! “出来!”我警惕地环顾四周,横肘紧握匕首。 无人答话,我的目光缓缓锁定了中间的孔雀纹三足桌。同船上其它家具一样,木桌被牢牢固定在地板上,桌布平整地铺开,边沿的流苏几乎及地——房中唯一能藏人的地方。 我轻步移向桌子,骤然出手,一把拽开了桌布,厉声道:“自己出来,别逼我动手!”。 “你是……毒玄?”一个含糊的声音从桌下冒出。 ☆、81恼烟撩雾暮云愁深2 我以前养过一只猫咪,许是它天生缺乏安全感,尽管平时相当黏人,但遇事之时,往往喜欢找一些奇怪的角落独自呆着,无论我怎么哄怎么逗,都不肯乖乖出来。之所以突然说这个,是因为我现在就在重温那段遥远的记忆——拜某人所赐! “你在桌底下安窝之前,能不能先告诉我这儿发生了什么事?是南郭镡干的吧?趁墨台槐意识混乱之际痛殴她,甚至恶毒地毁她的容。” 我侧坐在床前的脚凳上,小心翼翼地摸索到墨台槐后脑勺上的肿包,她显然是被人用钝器打晕过去的,脸蛋跟脖颈上爬了几十道又细又长的血痕,好在伤口不是很深,部分血迹已经干涸。 良久,桌下才传出断断续续的语句:“毒玄,我脑子里乱糟糟的……你告诉我,你平时都是怎么唤我的呢?” “你被打坏脑袋了吗,怎么一直在说胡话?!我再问你一遍,你可有看到秋梅?她是不是被南郭镡带走了?”我的语气越发不善,意味着仅存的良好修养即将离我而去。 “我是问了你好多问题,但你为什么一个都不肯回答呢?”桌底一阵咕哝,然后又是漫长的静默。 你丫的,我这暴脾气!我忍无可忍地冲到桌边,打算用蛮力把人扯出来,刚探手进去,惊觉手背吃痛,我急急缩回手,赫然看见上面出现几道深浅不一的抓痕。 “子迟公子,现在情势凶险,大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就不能配合一点吗?”我怒视躲在桌下缩成一团的……紫罗兰。 “对了,你是叫我‘子迟’的,不是缦殊,不是冉燮,也从来不唤我的名。”说话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