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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为沉重的悲伤与深厚的绝望,仿佛天地晦暗,黑暗重临,让妙毗族人一时间感觉窒息,无能支持。 他没有伤害任何人,也没有做什么,但是仅仅只是他的绝望,就足够让整个妙毗族失去抵抗力。 妙毗族目送他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背影才松了口气,逐渐好转。 一位女性忍不住低泣,小声呜咽着。 不为别的,只因为对方身上传递过来的情绪,影响到了她。 其他人连忙过来,将她抱走,好生安抚。 “族长,那个人是谁啊?”一个年轻的,看起来只有十五岁左右的少年询问站在最前面的青年。 青年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回去吧,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告诉大家不要担心。”自从妙毗天王去世后,青年就成了幸存者的首领,虽然看起来年轻,但实际上已经两千八百岁了,他的寿命不多了。 妙毗一族只有三千年的寿数,而他只剩下两百年的寿命。 但愿这两百年的时间,足够妙毗一族在此生存。 而少年见问不出什么,便老老实实的回去了。 不过心里依旧很在意。 妙毗天人就是如此,他们强大的保护欲与极为感性的设定,让他们无法对于苦难视而不见。 少年回头看了看,果然,刚才还守在村口的青年已经不见了。 是去找那个人了吗? 妙毗现在的族长,叫做舍裟椤。 漫长的黑暗岁月与绝望没有磨掉他的勇气,只是让他变得更为坚强,或许是因为寿命将尽,越发有些感性了吧。 总觉得讲那个人视而不见,心就无法安定。 是被影响了吗? 舍裟椤以为,在王陨落之后,他就不会为任何人而挂心了。 “哈,我到底还是个妙毗天……” 舍裟椤朝着对方消失的方向追索,哪怕对方的已经极为克制收敛,没有露出丝毫气息,但是妙毗天所感觉得从来不是力量,而是感情。 他么就像是人类圈养的狗,会因为主人的情绪起伏而惶恐不安。 只有在得到安抚才会平静。 受过什么样的伤害,经历过多么绝望的事情,才会有着如此浓烈而经久不散的哀伤? 这种浓郁沉重的感情,就像是窖藏了千万年的酒,馥郁芬芳,异香扑鼻。 让身为妙毗天的舍裟椤情不自禁的于他产生了共情。 无法放下不管。 这里远离族群,就算他因此死去,族人也不会有影响,离开前他还特意交代了继任者,若是他一天内没回,就带着族人回到地下继续潜伏一段时间。 飞蛾扑火,不外如是。 这在妙毗天之中很正常,因为大部分的妙毗天都是无法寿终正寝的,他们大多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情况遭遇各种各样的人,因此而死。 虽死无憾。 在疾驰了一段时间之后,舍裟椤找到了那个人。 他在一处树下靠着树身坐着,似乎在小憩。 舍裟椤没有太靠近,在不远的地方坐下休息,静等对方的苏醒。 一直到深夜,对方才有了动作。 此时舍裟椤先发出了声音,他看到对方动作停下,看向他所在的方向,于是他问道:“你好,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黑衣的人闻言回了一句:“帮吾?” 舍裟椤答道:“你看起来不太开心,而且这里很危险,一个人的话,会出事的。” “那又跟汝有什么关系呢?”黑衣人反问。 “没什么关系,我就是忍不住想跟着你,看看你需不需要我帮忙。”舍裟椤答道。 黑衣人沉默了一下,问道:“汝是何人?” “我的名字是舍裟椤,一个妙毗鸟。”舍裟椤答道。 他的个子其实要比对方矮一些,但是他更为健壮结实。 黑衣的男人虽然身形极高,足足比他高出一个头,却给人一种孱弱病态的感觉,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 如果换了玩家和其他人类在这里,就会觉得黑衣男人的身高极不正常,因为他的身高至少在两米以上。 而舍裟椤虽然也不矮,净身高一米八八,加上一身肌rou,看起来就很壮实,但是这种结实还在人类的范围内。 可是舍裟椤却不觉得黑衣人有什么异常。 因为妙毗天在成为武神之后,护世相状态下,也会变成两三米的巨人。 炸妙毗族出生的神界里,身高十几米的神灵太多了,所以在舍裟椤看来,面色苍白,一副弱不禁风模样的黑衣人,脆弱的很。 黑衣人显然也被舍裟椤的直白表现给弄的有些茫然,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靠近自己,更不明白为什么他能如此坦白。 “妙毗鸟?”黑衣人疑惑:“不曾听闻。” “全称是‘妙毗如意鸟’因为我们一族爱好和平,所以别人都说我们能给他们带来幸运,因此被冠以‘如意’的名称。”舍裟椤答道:“我改怎么称呼你呢?就算不说名字也可以,代号也行,因为不知道的话,就不知道该怎么呼唤你了。” 黑衣人沉吟了一会,说道:“‘觉夜沉’,暂时就用这个名字吧。” “觉夜沉?”舍裟椤仗着共情的优势,完美的理解了是哪几个字:“有点拗口,叫你‘觉’可以吗?” 舍裟椤的语言跟觉夜沉的不一样,因此觉得这个名字很难念,至于为什么名字不一样却能彼此听懂这种事情,舍裟椤并不意外,毕竟他们神族能跟万物沟通,从来不存在听不懂语言的设定。 而觉夜沉则嗯了一声,转身继续朝着前方而去。 “你要去哪里?我可以变成鸟驮你,会比较快。”舍裟椤问道。 “不必,吾不习惯与人亲近。”觉夜沉答道。 “那,你的眼睛受伤了吗?啊,我是说如果受伤了的话,我的眼睛可以换给你,不疼的。”舍裟椤落后觉夜沉几步,说道。 “为何呢?”觉夜沉反问。 “因为,你似乎看不见不是吗?会不会不方便?”舍裟椤问道。 “那么失去双眼的汝呢?”觉夜沉又问。 “没关系,我可以变成鸟,当你的坐骑,你告诉我方向就行。”舍裟椤答道。 “汝的心思当真令吾困惑,为何要做到这种程度,吾与汝本不相识,更无牵扯,汝不当如此。”觉夜沉答道。 “我想让你开心点,啊,这么说是不是太自大了?就是,嗯……我嘴巴太笨了,说不出来。”舍裟椤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他并不想询问为何对方身上的绝望如此沉重,他觉得眼前这个人,再也受不得丝毫的伤害了,所以小心翼翼的斟酌着每一句,将所有可能的敏感词都咽了下去。 “汝当真很奇怪,不过没必要。”觉夜沉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