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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仲,心中不肯轻信他会在几分钟里转变想法,但又猜不透他是卖什么关子。于是问:“为什么?” 夏衍仲拉了把椅子,在莫安安对面坐下:“双方父母年龄都不小了,受不起刺激,好歹让他们过个安稳年。”他说着和莫安安对视一眼,声音跟着沉了下去,“而且戒断一个人……也需要一点时间。” 这晚的摊牌到此为止。夏衍仲说完,给莫安安倒了杯温水,沉默着去卫生间洗漱了。 房间的气氛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莫安安坐在客厅,屁股如有针扎,匆匆拿了水杯回到次卧。关上门,她便忍不住屈膝把自己抱成了一团,无声哭了起来。 她想过,分开前肯定是要这么谈一谈的,揭开伤疤,把伤得最狠的地方晾给对方。可她的心到底还是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硬强大,戳一个伤口,疼得首先是她自己。 莫安安抱着腿坐了一阵,哭得头昏蒙蒙的。待哭泣止歇,她拿出了手机,这时手机上的字也模糊得看不清楚,她本是想给敖衡发条短信道晚安,却不当心拨了敖衡的电话,没等她挂断,那边就接通了:“安安。” 莫安安听见敖衡的声音,心里忽而静了下来:“睡了么?” “怎么会,”敖衡说,“还没等来你的电话。” 莫安安抓紧了手机,不知该说什么了——拨通电话纯属意外,要跟敖衡说什么,聊什么,她根本没有预想。 “你声音有点哑,”这时敖衡问,“是哭了吗?” “我说了很多话。”莫安安清了清嗓子,“现在听起来好些了吗?” 敖衡那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声音有一丝不易觉察的紧张:“他是不是欺负了你?我现在过去。” “不用不用。”莫安安笑出了鼻涕泡,连忙抽纸巾擦了擦,回身把门锁好,抓着手机钻进了被子,告诉敖衡:“我们只是聊了聊。” “没有被欺负?”他似乎还是不放心。 “没有。”莫安安心里软绵绵的,说:“你不用过来。” 敖衡“嗯”了一声,声音有所弛缓,又问:“然后呢,聊的还好吗?” 故事<失火(换妻)(南方香叶)| []8679011 故事 莫安安坐到床上,把自己从头到脚用被子裹紧,只露了一个脑袋出来,在没开灯的房间看外面半遮半掩的云月。 “聊的……还好,”她吸吸鼻子,“就是心里有点乱,睡不着。” 敖衡静了静,说:“要不要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她握着手机,仰面躺下来。 “关于一个女人,”敖衡说,“一个没能逃出笼子的女人。” 莫安安心里一动:“讲吧。” 敖衡似乎是点了支烟,莫安安听见打火机“咔啪”响了一声,过了会儿,隔着听筒,敖衡的声音悠悠传了过来。 “她大概就是你在生活中经常见到、又不大会去留意的那种女人,长得很普通,性格也很普通,一般见一次面的人都不大能记得住她,连名字都常常被人叫错。唯有一点比较出挑,就是她的家庭背景:她父亲是一个国内很有名气的建材商。商人的妻子早年因车祸去世,所以独生女儿由他自己亲手带大,管教方法一半是疼爱,一半是严厉,但凡女儿要的,吃穿用度上他会竭力给与,可是一旦哪一点不如他愿,又会怒声呵斥,甚至打骂。 “小孩子都喜欢聚众玩耍,但女孩被管束太多,结交朋友就很少。她社交能力不出众,学习也表现平平,只是自青少年时候,显露出了些弹琴的天分:她八岁学琴,十一岁那年就拿到了国家级青少年钢琴奖项,但技艺上去,启蒙老师带不动了,她宁愿不学也不肯换人来教,父女俩因此大闹一场,后来的水平再没有太大长进,也就那样了。”敖衡顿了顿,“所以你大概能猜得出她的个性——封闭,敏感,有点执拗。” “听起来……跟我有点像。”莫安安喃喃说。 敖衡没有彻底否认,却说:“你比她的情况要好很多。” “后来呢?”莫安安接着问。 “后来,她跟常人一样,毕业,工作。”敖衡说,“建材商生意做大,不求女儿事业有成就,只要她过得安稳,就把她安排进了一个市立小学,做小学音乐教师。但这中间发生了意外的插曲:在任教的过程中,她喜欢上了一个学生家长。” “已婚男人?”莫安安一愣。 “是,”敖衡说,“他当时自称是离异。” 莫安安攥紧了手机。 “她是一个封闭久了的人,朋友少得可怜,更没有谈过恋爱。初一交手,遇上的就是一个英俊、潇洒的成熟男人,即便猜到他可能抱着其他目的,她还是一头扎进了他罗织的网,瞒着学校师生和他开始了地下恋爱,相信了他正在办理离婚手续这种不高明的谎话。当时正逢国企干部下海经商潮,她又动用她父亲的关系,把男人弄进了建材公司做管理。”敖衡说,“然后等他办结手续,一心跟他结婚。” “结了吗?” “结了。”敖衡沉吟片刻,“但结得并不顺利。婚前建材商找人打听,发现这男人出身不好,75年下乡插队,靠后来岳丈的关系 才有机会在77年回城,进入一家国有食品厂,由此一步步高升。他和结发妻子生有一个儿子,在旁人眼里,原本是十分恩爱的家庭典范,然而在认识音乐老师仅一个月后,他毫不留情地提出了离婚。女方不同意,他赌了一把,直接净身出户——这是一只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