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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喜了 第一章 项存 二十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六岁的佛狸,我就觉得这孩子不正常。 她的眸子很亮,却很诡异,象一只来自阴冥的妖魔。也许,那段儿,我看恐怖太多了,联想总不甚好。反正,这小东西阴冷的不象个孩子,我不喜欢她。 我真的很不喜欢她。 试想,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整天带个六岁的拖油瓶在旁边,那是什么事嘛!都怪爷爷,几百年不来往的一个亲戚,求上门来了,他老人家到做好人情,包袱往我这一甩,了事! 那年,我刚从欧洲回来。在外面过了几年无法无天的浪荡生活,老爸老妈怕我在外面做成了彻底的留学垃圾,学都没上完就诏回来,继续在老妈的大学里完成学业。 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就算想把我梏住,也不是这个法啊?丢个六岁的孩子给我? “佛狸,这是你表叔,以后就由他照顾你。” 那孩子只应景地看了我一眼,就抱着她的那个破娃娃垂下了头,一直坐在角落里看她的娃娃,看她的娃娃---- “妈,这孩子是不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胡说!佛狸可怜着呢,她父亲死了,mama再嫁,可继父一家容不下她,咳,这么小的孩子就象个孤女----” “她这么可怜,你们还忍心让我糟蹋她?先说好,我可不会照顾她!” “项存,我们都觉得象你这样娇生惯养的孩子应该多点爱心教育和磨难教育,照顾一个可怜的孩子,正好全带齐了。反正,佛狸交给你了,我们也先说好,如果佛狸有个三长两短,你以后就休想从我们这里拿到一分零花钱!” 就这样,我被“轰”出老宅子,窝在离学校只有一站路的公寓里,后面,还跟着个鬼里鬼气的孩子,以及,她总不离手的破娃娃。 佛狸 六岁,第一次见到项存,我就喜欢上他。因为,他和爸爸一样干净。 我的继父长的象个汽油桶,真不知道mama怎么能忍受?幸好,幸好,第一次见面,不需要我多耍什么手段,只要我对着个眼睛,象个白痴一劲儿盯着那个汽油桶看,他自然恨不得把我丢到太平洋去。mama只有另想办法,把我送去别处。很好,给我找的这一家子很好,人都挺清爽,没有污我的眼。 我是个很挑剔的孩子,不是什么人都入的了我的眼,那个汽油桶的三个儿子各个也长的人模人样,可是,气质!气质!再漂亮的人没有了那种灵韵,也是个浊物。 所以,我给人下的最高评价,就是干净。在此之前,除了爸爸,我没有把这个词下给任何人,现在,我把它给了项存。 首先,他很诚实。他的眼睛真象一面澄清的镜子,喜、怒、哀、乐那么鲜艳的映衬在里面,让我很安心。 另外,他很执著。他不喜欢你,却可以一直盯着你,直到找到他不喜欢你的原因。这样的行为方式,很象爸爸,接近自虐。 最后,他很童话。当然,这么个说法完全是凭当时一个六岁孩子的直接观感,他右眼角下有一颗泪痔,而我那时完全受一本叫〈幽暗天使〉的漫画的蛊惑,觉得有泪痔的就是天使。只是后来稍大了些,才听到另一种说法,有泪痔的男孩儿重感情,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我和项存的生活,就那样在他的父母半胁迫的情况下开始了,起初,真的不平静 第二章 项存 这日子没法过了! 老天爷,我本不是个罗嗦的人,可是,和这孩子生活在一起,我却天天想喊这句话! 她就象团浑浊的幽灵,整日无声无息。奇异的,她却又有双太过清亮的眸子,让我对她的怨怼里又渗了点儿恐惧,对,恐惧!这孩子想吓死人,轻而易举。 “谁?”昨晚,好容易搞完论文,累惨了,倒在床上,却在半梦半醒间,我一下子从床上弹跳起来————门口有一个小小的白色影子:柔顺披肩的发,长过膝的睡裙,环抱着一只破旧的娃娃。 “表叔。”她的声音嫩嫩的,却没有一般女孩子娇滴滴的音,很清,寒。 “干什么?”我的口气自然不好,却又不敢太过大声,一来,她才六岁,二来,我说了我有点怕她。 “那里有只猫。”她侧身指了指她的房间, “猫?” 不会吧!我们住八楼,哪儿跑进来的猫? 这时,我有点恼火了。她要是撒谎骗我,我管她有多重的鬼气,连夜也要“退货”给老妈! 撒火般一股脑下了床,我气势汹汹去了她的房间,她跟在我身后, “猫呢?” 我环顾她粉红色的房间,有些倒胃口。我最讨厌粉红,老妈却坚定的认为小女孩子只适合这种颜色。眯眼瞄了一圈,哪有猫?我要发飙了———— “窗台上。” 我一口真气还没提出来,她嫩嫩的声音响起,我硬是压下去,看向窗台,却差点儿被那口气堵背过去!只看见一双绿溜溜的眼睛。 “它饿了,一直叫。” 佛狸走过去,又侧头看着我,皱起眉头,好象有期求。 “那是只野猫,它叫是它家的事!怪了,它怎么爬上来的——-” 我才懒的陪小孩儿过家家,乱施好心。转头我回我的房间。佛狸抱着娃娃还跟在我身后, “它真的饿了,它说它有几天没吃东西了,它求我帮助它——-” “你还听的懂猫语?”我讥诮地哼了声, “我猜的。”小小的白色身影就在我身边晃来晃去,我干脆站住,准备拿出点儿监护人的气势! “佛狸,我命令你现在就去上床睡觉!否则,我把你丢到窗台上和那只猫做伴!” 指着她的房间,我吼道,然后,毫不留情关上我的房门。然后,趴在门边,听外面的动静。 “你会给它东西吃的。”这孩子!她在门外站了会儿,突然冒了这么句,才走。 我慢慢走回床边,然后,重重把自己抛进床里!该死!该死的死孩子!她在给我下咒吗?奇怪,听了她那句话,却让我—————— “你会给它东西吃的。” 她说的那么信任,那么诚挚干嘛?好象我不按这意思做,就对不起她,对不起她的信任一样? 偏不去,偏不成全她的意愿又怎样?我把脸埋进被单里,却———— “这孩子非要退回去不可!” 一股脑起身,大力拉开门,去厨房粗鲁的用牛奶泡了点儿麦圈儿, “这孩子诚心不让人睡好觉,还不退回去?——————佛狸!!谁让你爬那么高的?!” 这孩子————这死孩子————她就是不让人省心的!那么高的窗台,她就是存心爬上去,让人不省心的! “你给我乖乖睡这儿,不许动!闭眼,不许动!你,给我乖乖吃好了,赶快滚!” 一人一猫,我全没好客气的。怒气冲冲看着一切全按我的意愿完成,我恼火的离开她的房间。临走时,我又回头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