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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雪兔跟在他身后蹦跶,一直跟回了山洞,顾拥雪手上提着冻鸡,用脚轻轻地把这白色绒球拨开。 那雪兔也不怕人,用自己的前爪揉了揉脸和耳朵,不愿离去,反而还蹲在了顾拥雪的脚边,一副可爱可怜的模样。 顾拥雪摇头,道:“好在你只是这法阵内的生物。” 若是阵外,如此没有警戒心,够它死好几百次的了。 顾拥雪处理了锦鸡,非常干脆利落,甚至都没让它有痛感。 宋沉轩瞧着顾拥雪削木条串鸡rou,不由地道:“师尊,不如弟子来烤?” “你歇着吧。”顾拥雪道,“吐了那许多精血,还是好好调息。” 宋沉轩目中仿佛有星子闪烁,情愫温柔,入骨三分:“有师尊在,我的伤势纵不好十分也好了八分了。” 亓衡之在镜外瞧清了他的眼神,陡生一股无名怒火! 他一定是在吃醋——对!而且是吃宋沉轩的醋而不是顾拥雪的醋! 他们两人就这么在山洞里面卿卿我我了起来,竟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夏与秋,我要进阵!” 夏与秋正咬一块薄荷糕,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道:“你是人质,进什么阵?” 亓衡之忍气道:“你不是想看戏么?方才顾拥雪未上你的当,你这戏也未看成。” “哈哈!”夏与秋不由一笑,道,“你竟敢直呼你师尊名讳,看来顾拥雪平日对你很是纵容。”他目光一转,道,“也罢,你大师兄都还在我的手上呢,让你进阵,也无不可。” 他扔给了亓衡之一串铃铛,道:“下楼后左拐,第一扇门。” 亓衡之最后看了一眼阴阳玄镜,直接下楼了。 暖烘烘的山洞,火光映照着每个人的影子。 顾拥雪将烤好的锦鸡递给了小徒弟,自己则把那团白绒绒的雪球给抱了起来。 他小心地托着它的身子,摸它的长耳朵。 毛茸茸,手感极好。 顾拥雪忍不住把下巴放了上去,蹭了一下,趁着小徒弟在吃鸡的时候,他似乎还想亲这雪球一下。 “师尊,兔子吃屎。”一个幽幽的声音在洞外响起。 亓衡之正站在洞口,神情莫测。 顾拥雪:“……” 宋沉轩:“……” 亓衡之走进洞中,瞥了一眼被顾拥雪抱在手上的雪兔,又道:“它不但吃屎,而且每天都吃,不吃会死。” 镜外的夏与秋听见这话都被口里的糕点给呛到了,咳得惊天动地。 顾拥雪面无表情地把雪兔放下了地,道:“你怎么进来了?” 亓衡之酸道:“弟子快死了也没人救,那魔公子看我可怜,就把我也放进来了。” 顾拥雪皱紧了眉头,只觉得夏与秋有什么阴谋诡计! 这七情阵法本就难过,夏与秋还把他两个修为不怎么滴的徒弟都坑了进来。 宋沉轩却是抓住了重点——亓衡之恐怕是想来坏他好事的。 “师兄看起来一切安好,师尊先前还很担心你。”宋沉轩故露憔悴之色,让自己与活蹦乱跳的亓衡之形成鲜明的对比,“现在师兄也进来了,师尊总算能安心了。” 顾拥雪严肃道:“衡之,先前夏与秋传音进来,说你身受重伤?” 亓衡之道:“只是忽然吐了两口血,不知为什么,后来便没事了。” 顾拥雪冷声道:“定是夏与秋想将你也送进来,故意设计——” 亓衡之自知情况,不过敷衍了几句,就蹲下身,把那只柔顺乖巧的雪兔给提了起来。 “衡之!!” 亓衡之抓着雪兔的两只耳朵,雪兔双眼迷离,四肢扑朔。 顾拥雪强硬地从他手中把兔子救了下来,道:“抓耳朵,它会痛!” “世上不都是这么抓兔子的吗?” 顾拥雪道:“但稍大一点的兔子,这么抓就很疼了。” 亓衡之瞧他颇为怜惜地抚摸那只兔子的耳朵,十分煞风景地道:“师尊,琰浮州杂记记载,兔子日食己粪,天性如此。若不食己粪,就会营养缺失而死。” 顾拥雪被他恶心到了,拧起眉头道:“它不过是法阵中的幻象,你说这个做什么?” “我刚才看师尊好像想亲它,所以好意提醒。” 此话一出,顾拥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宋沉轩亦放下手中的烤鸡,恹恹地道:“师尊,我吃不下了……” 顾拥雪斥责道:“你看你都把你师弟给恶心到了!” 亓衡之总算觉得心中恶气稍减,又换上一副温柔样子凑到宋沉轩身边,道:“师弟,你怎么了?” 宋沉轩虚弱一笑,道:“这七情之阵难过,我堪不透。” 亓衡之很是无谓地道:“七情之阵有什么难过的,你不耽于七情,这阵法不就能过了么?” 宋沉轩目中波光流转,道:“世人有情,又有几人能像师兄这样洒脱?” 顾拥雪心有所动,道:“衡之,你留下照顾沉轩,为师再去寻些吃的进来。” 亓衡之便见顾拥雪进出了三趟,第一趟搬了块坚硬的石头,第二次抱了了一大捆竹竿。 第三次,顾拥雪用草叶穿了几尾处理好的鱼,拎放在了那块石头上。 他用剑将石头削成了锅子状,又让亓衡之砍出几只竹筒,再削三双竹筷并三只竹勺…… 亓衡之砍了大概十只竹筒,便见顾拥雪拿起一只,出洞外舀了雪,放在火边融化。 顾拥雪清洗了那只石锅,又将石锅架在火上熬起了鱼汤。 鱼rou的香气渐渐在洞中蔓延开。 那石锅中的汤渐渐变得绸白,仿佛无暇的奶液。 顾拥雪盛了一竹筒的鱼汤,坐在了宋沉轩的身边。 宋沉轩接过竹筒,眼睫毛颤如蝶翼,道:“多谢师尊。” 顾拥雪拍了拍他的背,又用削好的小勺给自己倒满一桶鱼汤,轻轻吹凉,慢慢地品着。 亓衡之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盯着顾拥雪。 顾拥雪抬眼,看他不动如山,道:“你不吃?” 亓衡之道:“我吃。”说完,他却还是一动也不动。 顾拥雪丝毫没看懂他的暗示,继续喝着自己的鱼汤。 这外头的风雪寒冷彻骨,这鱼汤却能叫他整个人都温暖起来。 亓衡之就盯着顾拥雪手中的竹筒,等顾拥雪喝了一半了,不甘寂寞地又咳嗽了一声。 宋沉轩知道亓衡之那是想让顾拥雪给他盛汤,他放下竹筒,故意道:“师兄是否受伤无力,我来帮你……” 顾拥雪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阻下了他,道:“他好得很,你好好休息才是。”转头,瞪了亓衡之一眼,“你还等着别人伺候你么?想吃自己去盛。” 亓衡之只得自己动手,余光一瞥,宋沉轩似比先前虚弱更甚。 顾拥雪面色沉凝,几次三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