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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惟打了个哈欠,“在睡觉吧。” “你不回来了吧?”黎曼聊天的跳跃性极强, 直接一蹦三步远,“我把你这些东西给你寄回去。” 卫惟没说要不要, 只说:“史蒂文方便吗?” 黎曼想了想,“方便吧,他异于常人,有什么不方便的。”她正说着, 一块白色毛毯从视频里闪过,跳上床扑到了她身上。 黎曼的自创高难度动作没抗住这一重量暴击, 不受控制“嗞”了一声, 接着大声嫌弃道:“史蒂文你给我下去!” 被点名的那个自己爬起来委屈嗷呜了一声。黎曼没好气给它腾了腾地方,又心软拍拍自己身边, “过来。” 它老老实实躺了过去, 被黎曼握着一只爪子和卫惟打招呼,“你好,你有没有想我, 我吃得特别多还不爱动,曼jiejie天天都要给我洗澡梳毛,她好累, 你给她发工资好不好。” 卫惟也冲她们摆手,在床上笑得东倒西歪,“发你个大头鬼。你住我的用我的吃我的。知道一个月房租多少钱吗?我那是黄金地段。” 卫惟笑了一会平静下来,正经和黎曼说:“你把它给我送回来吧。” “怎么着?真不回来了?你和那个人和好啦?” “还没有,”卫惟抱着被子撅了撅嘴,“我感觉快了。” “我没法做到不搭理他,我那天一天见了他三次,我一看见他我......他还老在我眼前晃悠。” 卫惟烦躁地拿被子蒙住头又扯下被子,“他真的好烦啊。他还想哭,他哭个屁啊。” 黎曼灵魂发问:“他对你痛哭流涕???” “没有,”卫惟说,“眼红了,没哭出来。” 两个人正说着,卫惟手机定的闹钟响了。卫惟叹一口气关了闹钟,“我忘了我今天要去巡店。挂了吧,让我睡一会儿。” 黎曼最后问了一句,“你去杜拉斯?” “嗯,我去杜拉斯。” —— 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看过这座城市。这些年,她都是匆匆回来又匆匆回去。记忆太多太深刻,哪个地方都能轻易让人触景伤情。 这个时间还不到下班高峰期,路上不堵,卫惟慢慢开车看路边商铺整齐高楼林立。 时间真的是个聪明的粉刷匠,他善于隐藏修饰城市的不足,把从前和现在混淆,让一切都模棱两可。喜欢新的人能看见新,恋旧的人也能找到旧。只剩下不明白自己心意的人,夹在两者之间徘徊迷茫。 绕过中央商务区,卫惟看见高楼中的贤众大厦。人是喜好讨论的生物,别人有意无意说得多了,她自然也知道的不少。 说应家分崩离析,说贤众集团和应家财团分家。说应仰六亲不认心狠手辣,夺了应老大位越过父辈掌权。还说他无情无义手段狠厉,对一众老臣赶尽杀绝。 她从十六岁开始听人说应仰,再听到二十六岁,听来听去都是程度加深的贬义词。别人说起应仰,嘴里永远没有一句好话。 可即便是现在这种感情下,卫惟也不觉得那些人说的都是对的。她矛盾纠结,却忘不掉他的好处。 他是人们眼中的暴徒,却对她温柔极致,言听计从。(注) 目的地快到了,远远就看见显眼的建筑和璀璨灯牌。 “DURAS”五个字母在闪耀,在这寸土寸金的商业地带彰显它的特殊身份。 那一年这一片还没被改造,卫惟一直在国外,突发奇想要开个酒吧。回国转了一圈,市区规划图摆在她面前,天时地利人和,一切因素都告诉她这里是最好的地段。 其他的都没来得及打听,她赶时间回去考试,匆忙告诉卫诚她要这块地方,她出钱,让卫诚出力竞标。 后来考试忙晕了头,对这事没抱太大希望。这种好地方,能拿下是命好,拿不下也是正常事。群狼环伺围一块rou,夜场酒吧和别人的商业区想法比起来确实不太上档次。 谁知道,卫诚真的给她拿到了,还是以意料之外的低价格。卫惟不信,可卫诚和她视频电话都在批文件,一副日理万机的忙碌样,她都找不出时间仔细问他。 之后没再上心,她忙着其他事情,只当个甩手掌柜。 一切都出乎意料的顺利,直到杜拉斯快要竣工时,一个刚从国内出来的学弟说起北都一条金街,笔直笔直的商业区生生拐了个弯,好地方建了夜场酒吧,大佬直接拿一条金街做了陪衬。 她去问卫诚,卫诚说,当初他不看好能拿到那里,甚至已经给她找了别的好地方。地皮能到他手里,是应仰给他下了套。 更匪夷所思的是,这一片都在应仰手里,应仰是生生把最好的地方挖了出来给她,生生放弃了核心项目。 寸土寸金核心地,一个像是闹着玩的交易价格。他就像是在闹着玩,白送她一块地。 那个时候,是在她对他冷战的三年里。 无名电话按时打来,她问他,“亏了多少,我补给你。” 他笑了一声,声音带着愉悦,“你高兴,我就不亏。” 那时候杜拉斯已经建起来,总不能放着烂尾。她让卫诚补给他钱,他在电话里不容商量,“想给钱就自己来,不想来就好好收着。” 杜拉斯剪彩开业她都没有回来。全程是顾苓蒋姝代劳,那一天名模捧场,声势浩大。听闻大半个北都的公子哥都带人到场,豪车堵路星光云集,个个给足了面子。 酒吧一日成名,又确实在好地方。她远在国外没cao过心,躺着数钱数到手软。 杜拉斯开了快三年,应仰等人在三年里把它捧成了名副其实的“北都第一场”。 卫惟现在再好好想想,其实她挺过分的。拿人手软,她没有一点这个觉悟。可又想想,是他非要塞钱,她又不差他这点钱,就这样咽下一口气,她心里实在不舒服。 再偏激一点想,他这算什么?弥补她的青春损失费?还是万事都能用钱来解决的道歉费? 不能再想了。卫惟长吁一口气把车开进停车场。不能再想了,一个人胡思乱想藏进牛角尖里会把自己闷死。 —— 华灯初上,杜拉斯里人越来越多。 卫惟在二楼楼梯上往下看,遇上被人簇拥着一手搂小鲜rou一手和她打招呼的汪思凡。汪思凡眼角眉梢带着春意,搂过奶油小生的脖子亲一口,不正经笑着给他介绍,“你不是想知道谁是这里老板吗?叫她声jiejie,让她认识认识你。” 那男孩看着不过二十出头,冲她笑了笑真就叫了姐。 汪思凡已经不太清醒,倚在男孩怀里拍他胸膛给卫惟示意,“今天我宝贝生日。” 你的宝贝比顾苓的衣服还多。卫惟想。 卫惟倒是给了她面子,挥挥手叫经理,当着人的面吩咐,“6、1、4抽牌免